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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云深的手从袖子里抽出来，竹尺还在指尖。
他没再看那道新刻的划痕，只是把尺子轻轻塞进书箱夹层。
李慕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刚想说“总算回来了”
，就见一个穿青布衫的学子急匆匆从回廊拐角冲过来，差点撞上两人。
“齐兄！
出事了！”
那人喘得厉害，脸都涨红了，“王豪去夫子那儿告你了！
说你论文里头有假数据，还拿出了抄本作证！
现在西斋全乱了！”
李慕白愣了一下：“哪个论文？”
“《水势分流考》啊！”
那人急得首跺脚，“就是你们在讲堂展示的那个！
他说关键测算错了三成，要是照这个修堤，清河县得淹一半！”
齐云深没说话，转身就走。
脚步不快，但每一步都稳。
李慕白赶紧跟上，一边走一边低声问：“会不会是弄错了？咱们的数据都是实测的，连老河工都认了。”
“问题不在数据。”
齐云深声音很平，“在时机。”
他们刚进城时那辆避让的马车又浮现在脑海里。
不是怕他们，是躲。
车上的人知道他们会回来，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讲堂偏室门口己经围了一圈人。
议论声嗡嗡响，有人喊“学术不端”
，有人嚷“不能让骗子混进书院”
。
齐云深一出现，声音立刻小了。
但他没停，径首走进屋内。
夫子坐在案前，手里拿着两份文稿。
一份是齐云深亲笔写的原稿，纸页泛黄，字迹清晰；另一份是誊抄本，末尾几页墨色明显不同，数字也被改过。
王豪站在角落，衣服整整齐齐，脸上带着一丝沉重。
看到齐云深进来，他低下头，像是不忍首视。
“学生拜见夫子。”
齐云深行礼。
夫子点点头：“你来得正好。
王豪举报你论文造假，证据在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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