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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云深站在台边，手一首按在量天尺上。
那东西藏在袖子里，冰凉贴着手腕。
他知道，这一仗还没完，但现在，他终于站上了擂台。
李慕白靠在椅背上，嘴角扬了扬。
他转了下手里的扇子，低声对旁边人说：“等他们反应过来，咱们己经在工部挂上号了。”
消息传得比风还快。
不到一个时辰，外院的学生都涌了过来。
讲堂挤不下，有人趴在窗台上看，还有人干脆搬了板凳坐在门口听讲解。
“你们说的那个‘反向虹吸’，能不能画详细点？”
“材料哪里找？我们家乡也能建吗？”
“要不要银子？我们凑钱也行！”
问题一个接一个。
齐云深挨个回答，嗓子越来越哑。
中午时分，食堂送饭的杂役路过，听见一群学生围在一起念叨：“齐生治水有方，李生妙算如神……”
他愣了一下，回去就跟厨娘说了。
午膳的汤里，多加了一勺油。
到了下午，连隔壁书院的人都打听来了。
说是有个“不用民夫拼命挖河”
的新法子，想来看看实物。
夫子让人把模型搬到侧厅长期展出，还派了两个助教轮流讲解。
他自己则提笔写了份奏折草稿，准备明日递上去。
齐云深坐在角落歇息，喝了口热茶。
李慕白睡着了，脑袋一点一点的，扇子差点掉地上。
就在这时，门口走进来几个人。
带头的是个穿青衫的学生，脸挺熟，但齐云深一时想不起名字。
那人走到他面前，把手里的笔记本递过来。
“我能……抄一份图纸吗？”
“我想带回老家，给我们村的老河工看看。”
齐云深接过本子，翻开一页，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上午的讲解内容，连水流速度的计算公式都列出来了。
他点点头，拿起笔，在空白页上画了个简化版的结构图。
“拿去。”
“但记住一句话——”
“水不是敌人，堵不住就别硬堵。”
那人郑重地收好本子，鞠了一躬，转身走了。
阳光照进讲堂，落在模型的青铜槽上，反射出一道亮光。
齐云深抬起手，挡了一下眼睛。
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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