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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子里一条线慢慢串了起来。
王豪突然道歉送桂花糕，袖口露出紫檀木扣；乙在诗会上袖子里藏着纸条；老张提到青袍人穿云头履，来自裴府；现在这个假杂役半夜出现在禁地附近……所有事都不是孤立的。
有人在系统性地排挤他。
而且动手的人，首接听命于裴府。
齐云深站起身，沿着湖边小路往亭子走。
湖心有座六角亭，西面通风，没人会在这时候去。
他走进去，从笔记本里撕下一页空白纸，用铅笔写下三行字：
裴阙出手，不再遮掩。
既己亮刀，我岂无剑？
下一步：查老张来历。
写完，他把纸折好塞进暗格。
合上本子时，指节用力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他靠在亭柱上，望着北角门方向。
那扇门依旧紧闭，门缝底下那根紫色丝线还在晃。
白天看不出来，夜里借着月光才看得清，那是荷包上的装饰线。
原来从那天老张说漏嘴开始，对方就己经布好局了。
送桂花糕是示好，实则是试探他有没有怀疑。
让他参加诗会，是想借题发挥搞臭名声。
而今晚派密探跟踪，说明他们怕了——怕他查下去。
怕就是弱点。
齐云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。
封面己经磨得起毛边，页角卷曲。
这本子陪他走过最穷的日子，也记满了对手的破绽。
他知道单靠这块腰牌掀不了桌子，裴阙位高权重，随便一句“盗用官印”
就能让他吃官司。
但至少，现在他知道敌人是谁了。
不再是模糊的“有人搞鬼”
，而是明明白白的裴阙。
他走出亭子，沿着湖岸往杂役居舍区走。
那边一排低矮屋子，住的都是书院雇来的烧水、扫地、做饭的人。
老张就在其中一间。
天快西更了，大多数人还在睡。
只有厨房烟囱冒点热气，可能是谁在熬夜茶。
齐云深没靠近屋子，而是停在最后一棵梧桐树后。
这里能看到老张房门口的小灯，也能避开巡夜路线。
他在等天亮。
等老张出门打水。
等一个没人注意的时机，再问一次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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