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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内死寂。
楚晏裹着那件玄色外袍，冰冷的丝绸贴着皮肤，上面残留的体温和龙涎香气像一张无形的网，将他紧紧缠裹，窒息感远比夜寒更刺骨。
皇后的点心……杏仁酥……他怎么会知道？是警告，还是……某种扭曲的“保护”
？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自己狠狠掐灭，齿间弥漫开一股腥甜。
他绝不能信。
这定是又一层更精妙的玩弄。
身旁之人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绵长，仿佛已沉入黑甜乡。
可楚晏知道，那双眼睛即便闭上，也一定在黑暗中洞悉着他每一丝狼狈。
他僵坐着，不敢动，也不敢睡，每一寸肌肉都因长时间的紧绷而发出无声的呻吟。
更漏声遥远而模糊，时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。
就在楚晏的意识被疲惫和紧张拉扯得即将涣散时，殿外极远处，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、被强行压下的闷响，像是重物倒地，随即是几声压抑的呵斥和兵器轻微碰撞的铿锵，很快又归于沉寂。
深宫夜里，这等动静本不该惊动新婚的太子寝殿。
楚晏的脊背瞬间绷直，所有昏沉一扫而空，耳力捕捉着窗外每一丝风声。
是冲他来的？楚家的人？还是……灭口的？
他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男人。
萧玄璟依旧躺着，连翻身都不曾，仿佛睡得很沉。
可就在那远处动静彻底消失的下一刻，他带着浓重睡意的、含糊不清的嗓音突兀地打破了沉寂：
“吵死了……”
三个字，咕哝着，满是不耐，像个被扰了清梦的寻常纨绔。
楚晏屏住呼吸。
紧接着，萧玄璟翻了个身，面朝他这边，手臂随意一搭，竟直接越过了那本就无形的界限，手掌落在了楚晏紧紧并拢的、裹在袍子下的膝盖上。
隔着一层衣料，那手掌的温度依旧清晰得灼人。
楚晏猛地一颤，如同被滚水烫到，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挥开！
可那只手只是随意地搭着，甚至称得上轻柔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，仿佛只是主人无意识的放置。
“几更了……”
萧玄璟又含糊地问了一句，眼睛似乎还闭着，呼吸温热地拂过楚晏的耳廓。
那气息让楚晏头皮发麻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被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上，烧起一片可怕的战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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