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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疯狂地涌向他，涌入他的血液，挤入他的骨髓，顷刻间让他产生了无法呼吸的错觉。
他简直忘了眨眼。
是她吗……
是她吗？
——阿绮。
熟悉的少女像只猫似的安静地蜷缩在童磨的背后，睡得安稳。
童磨白橡木般温润的长发盖住她的身躯，她蹭在他的身上，双手抱住他的背脊，双眼闭着，呼吸均匀，白净的脸蛋乖巧又甜美。
可这乖巧是给童磨的。
嫉妒宛如毒草，在心中疯狂地生长，黑死牟在刹那间不受控制地变成了鬼的模样。
俊美的面容上，三双诡异的血红色瞳孔，带着瘆人的神色直勾勾地凝视着睡梦中的少女。
黑死牟开口，声音低低的发哑，是命令的口吻，“童磨，告诉我，她是谁？”
他展露出来上弦一的冰冷。
万世极乐教教祖笑容不变分毫，只有七彩色的眼睛里流露着兴味。
“哎呀呀，黑死牟大人不是已经猜到了吗？”
他轻飘飘地说，宛然不在意自己惹怒上弦一的后果，“还是，您想要她亲口告诉你呢～”
亲口告诉？
不……不行。
黑死牟攥紧了拳头，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，还没来得及警告童磨，俞绮就被他们的交谈吵醒了。
因为失忆的缘故，她的睡眠很浅，很容易被吵醒，也格外喜欢睡在童磨身边。
童磨一贯纵容她，每次都任她贴着自己睡觉，只是总爱兴致勃勃地观察她的睡容。
像是看到了一只自己跑来的小猫咪般新奇，也像
是爱惜地抚弄着属于自己的珍宝。
俞绮睁开眼，靠着童磨坐起身，身上白橡色的长发纷纷滑了下去。
她看向了黑死牟，那双眼里并没有黑死牟想象中的害怕。
更多的是一种看到不同的好奇。
俞绮没有贸然开口问他是谁。
她摇了摇纤细白皙的腿，爬起来，也学童磨盘腿坐着，被教祖笑着旁若无人地纠正坐姿，乖乖地由着他捏住手臂摆弄。
在这段时间里，她一直看着他，莫名高兴地弯起嘴角笑，眼里温温柔柔的，像是被颜料调和过的阳光。
黑死牟心里不自觉放松了些。
他无视了童磨讨人厌的笑容，目光生涩地慢慢放柔，抿了一下唇，“阿绮。
你……”
他的心里忍不住地带着期盼。
她还记得他吗？
她会讨厌他吗？
那个人已经死了。
她应该只会选择他了吧？
至于笑眯眯的童磨，根本没被划入黑死牟的考虑范围之内。
只有强者才能决定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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