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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粪坑则招来苍蝇,黑筢邋铺满一片……外婆家有处厕所是在阁楼,粪坑架空,下底深两米,便秽如高空坠物,咚咚有声,因距离遥远,粪水和臭气不能升上,不知是谁的创意,别致且实用,我至今有深印象。
粪坑左后方拴一根竹篾,用来揩屁股。
20世纪90年代回去执骨,这个厕所还在使,我和德兰舅母都去了。
“生梁北妮时,让寄一包咸萝卜干来,就因你们的萝卜好。”
于是我和德兰舅母就去陆地坡看萝卜。
这真是游于平常。
沿河边行行停停,一边是北流河,一边是农业局围墙。
行至犀牛井,一只很妙的水井,高围墙,边上有东坡亭,宋代苏东坡就是此处上岸的。
犀牛井大六角形,井台宽阔,井台边沿一道溢水沟道,溢水道可洗桶底。
我也来过洗脚玩,单腿企定,另一只脚在溢水道晃来晃去。
碰到几个孩子在树底捡玉兰花,捡一朵,向身后一抛,再捡一朵,再一抛。
一个孩子转起圈,旁边唱道:“氽氽转,**圆,阿妈叫我睇龙船……”
我顺口接唱:“我晤睇,睇鸡崽,鸡崽大,担去卖,卖得几多钱?卖得两百钱,买件威衫好过年。”
德兰说,最后一句唱得不同,她唱的是:“卖得三百六十五个仙。”
我记得幼时也在一处地坪转圈,旁边有笑眯眯的外婆,也是同样唱的“氽氽转”
。
想来竟是外婆教的。
过了桥,虽仍是大榕树,视野倒不同了,灰色石山列列,远远近近浓浓淡淡,河边丛丛高竹,河面一只篾篷船,船头有人正撑竹篙。
“阿边一幢山叫望夫山。”
我大声报了句。
而德兰哼起了歌,这次不是粤语,却是普通话:“宝贝——你爸爸正在过着动**的生活,他参加游击队打击敌人哪我的宝贝,他参加游击队打击敌人哪我的宝贝,睡吧我的好宝贝,我的宝贝,我的……宝贝……”
(在浸大NTT百度,这首印尼民歌,原是苏门答腊西北部山区的马达族人的摇篮曲,宝贝,butet,原意女儿。
热血青年高德兰,当年思想左倾,遂回国,一举上了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。
)
这边的萝卜地是大片大片的,沙质地,泥土松软,土里含大量细沙,萝卜只只茁壮有喜气。
萝卜在沙土里竟是如鱼得水,它变作一条鱼,出力向水面拱,拱出高高一截。
拱出泥的萝卜只只都是开心的。
一直行到萝卜地尽头,尽头是几樖马尾松,马尾松后又是一大片新的萝卜地,沙地极亮,萝卜地极亮,萝卜叶子闪闪发光。
一只金黄色的猫从萝卜地飞快跑过。
在香港,梁远章找到一份工,是跟地质队去西贡的大小岛屿,测绘、测绘记录、测绘报告,量船湾和桥咀岛他都来过,那些牛屎、那些牛、那些落地生根的肥厚叶子……细路、坟头、一堆又一堆的牛粪。
香港虽然不认他的文凭,但矿产专业还是帮到他。
德兰带梁北妮先去了香港,表弟帮她去赛马场做杂工,一家人住公屋。
那个日后的歌手梁北妮,她少时练唱,对着的就是公屋后背那片海,虽被高厦阻隔、断成一小块一小块,也仍然是大海。
老二驰仔在远章到香港的当年出生,驰仔,名字是德兰所取,借用她至钟意那马匹之名。
外婆摔断了腿又回了乡下,她躺在**,枕边放着远章的信和婴儿的相片,孙儿是她自1950年以来第一欢喜事,只可惜不能亲手带大。
“鸡谷子,尾婆娑,鸭乸耕田鸡唱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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