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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她,你为咩一定要帮我出菜钱呢?渠讲,好久不见了,我只仔就系梁医师你接生的呀。
我讲系咩系咩。
渠讲仔儿的命就系我畀的。
我讲,吔,好像系喔,生落来就窒息,我做人工呼吸,嘴对嘴,一直做一直做,就哭出声了,救返回了。
渠讲无系无系,无系啯只,我系超生的,你帮我出了证明讲不得打胎,就保下命了。”
母亲喜欢接电话,儿女们应对能力远不如她,米豆只会应“哦”
,几乎没有别的反应,跃豆虽在外闯**,算见过世面,但她奇怪地害怕电话。
幸亏有微信可以文字沟通,语音就不能适应。
之前是不能用普通话,普通话的用词语法她多少年都没用熟,后来连家乡话也陌生了。
电话铃一响,远照立时精神抖擞快步跨出厨房。
她大步行近电话机。
“喂,你好。”
她的“喂”
是一个工作同志的腔调,一个负过责的,担任过单位二把手乃至一把手的人“喂”
出的腔调。
老家的姑姑被邻居欺负,求远照,因跃豆是写书的。
远照却是明白人,到底当过领导,也知道跃豆并无匡扶正义的能力。
“要就去揾基层组织啰。”
她总是相信组织的。
没几时,电话又响了。
远照仍跨了大步去接。
许久,只听,不言语,待放下电话,方沉沉道:“罗多慈不在了。”
罗是县医院老护士长,老同事每月一聚,次次都是她召集,去大酒店食个粥、饮个汤。
忽然就过世了。
讲是那日去碧桂园串门,有点累,吐了,马上送医院。
又去183医院安装了心脏支架,十几日都没事,以为好了,结果吃云吞噎着,人就没了,几突然的。
远照说,蔡阿姨打的电话,讲以后就没人召集了。
我讲没人召集不怕,我们两个互相召集,我们住得近。
蔡阿姨行路腿脚不得力,使一把带钩的雨伞做拐杖,做过好多次手术住过好多医院,够坚强的。
她又自我勉励道:晚年一定要坚强。
天空仍未入暗,团团白云亮得耀眼,荔枝树开花了,蛋黄的黄色,还有一些鸭屎的颜色黄中带绿。
芒果树也开着花,稻穗含浆似的,簇簇黄绿色。
广场上几堆人跳舞,四五只高音喇叭震得人头大。
总是城市愈小高音喇叭愈大声。
树底下有一肥妇娘弹尤克里里,这种时髦名堂是近两年才有,据讲叫夏威夷吉他,大学里流行,细得像玩具,不堪担大任的样子。
妇娘一头乱发脸色黑黄还缺了只门牙,咧着嘴笑,欢爽得很。
面前摆了四五只塑料大桶,方形细口,跃豆觉得此种装法颇新鲜,就问酒有何种。
她仰脸歪头答道,米双、桂林三花,还有米单三种。
价格呢,望睇啰,两文一斤,三文一斤,四文一斤,五文一斤,六文一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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