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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安的心情很快转变为现实。
暴雨后没几日,朝廷上的消息便传了开来。
辽东涝灾因着近日大雨变得更加严重,听闻低洼地势的村庄有些已经尽数被淹没大半,许多辽东百姓流离失所,伤亡之人不在少数。
雨接连的下,这消息就算宫中想瞒也瞒不住。
不安的气氛在京城中慢慢蔓延开来。
虽然平日里城中看着还是从前的光景,但细微之处已经开始慢慢有了些端倪。
来王府串门的羊芷凝脸色不算好看,孟凌在一旁同样不复平日里那般开朗。
就连最跳脱的衡安,面上也可见隐隐担忧之色。
城中重重变化,第一拨察觉的人自然是最底层的穷苦百姓,和最顶层居于权势正中的世家。
而世家中,作为皇商的羊家自然最为敏感,羊芷凝作为羊家未来的家主,自然也能察觉到许多旁人不会注意的细微之处。
羊芷凝轻轻摩挲着茶壁,语气凝重地开口。
“这几日,我府上的人来回过,说京城粮油之价均是涨了一成。
虽说有时淡季涨一些也并不罕见,一成倒也算不得高,但合着近日涝灾,难免让人多想。”
虞幼宜眉头越发地紧,自从知晓辽东涝灾加重后,她便时常挂心。
衡安抿了口茶,“正是,我在府上理账册时,粮油支出比平常高了一些。
这便罢了,昨日找人问了下,现在便有人大量囤积米面,百姓中也不乏囤货之人,着实有些——”
几人没再说话。
孟凌轻声开口,“从前也有过涝灾,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般一直下雨。
听闻就连梁家也在囤积米面,似乎是怕天灾波及。”
半晌后,虞幼宜开口,“若只是各家屯作积蓄还好,最怕有奸商趁此机会,大肆囤积抬价,到时候城中的秩序恐怕要乱。”
羊芷凝轻叹了口气,“已经有些这个趋势了,我府上大房你们是知道的,叔叔婶子似乎就有此意。
不过好在他们没什么本钱,成不了气候。”
虞幼宜放下茶盏,望向天边。
天际原本已经隐隐散开的乌云似乎有再度聚拢之势,瞧着是又要下雨的模样。
“辽东这般灾势,只恐民心不稳,朝廷虽派官前去治灾,但只怕如今要再派个重臣过去,才能稳一稳民心。”
她轻声开口,羊芷凝等人脸色均是更凝重了些,半晌都没出声。
若要派重臣,算来算去就那么几家人,并不难猜。
若还要稳定民心,重臣自然就差了点意思,非得是皇室中人过去,才能够稳住灾民情绪。
重臣,皇室中人,符合这个条件的,便没几个人了。
羊芷凝低头,孟凌张了张口,衡安眉头紧锁,谁都没有出声。
她们便是听到了风声,急急地赶过来与虞幼宜传个消息的。
只是众人坐到现在,几人东拉西扯一番,竟无一个人开口提到这点。
倒是让虞幼宜自己给猜着了。
虞幼宜低头抿了口茶,几人看不清她的面色。
虞幼宜和蔺泽新婚燕尔,便出了这档子事。
若说只是过去视察一趟倒也不碍事,但去治灾,且看着现在这情况,谁都说不好灾情会不会继续加重。
现在便已经算得上凶险,若继续加重,蔺泽此去,无疑是凶险万分。
低着头的虞幼宜,握在茶盏上的纤细五指,指节微微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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