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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氛有一瞬的尴尬。
村长忙赔笑，“还是喝点汤吧！
这汤做的好!”
“不用麻烦村长，我们自己来就好。”
沈外生拦住起身舀汤的村长。
他接过勺子，探进汤锅里，勺子似乎受到什么东西的阻碍，沈外生略一用力把勺子压进去，盛出一碗汤递给沈将安，又给自己盛了一碗。
汤的味道确实还不错，喝起来有一股醇厚的浓香。
沈外生低头喝着汤，忽然感觉身上不自在，像是被什么窥探着。
村里的村民对他们两个外来人很感兴趣。
他们的视线像是夜间野外白炽灯旁纷攘的飞虫一样，或是无意中撞在他们身上，或是恼人地撩扰。
一般这种视线不会持续很久。
就像挥挥手就能把萦绕的飞虫打散片刻，只要沈外生有所举动，他们的视线就会自行散去。
可是这次的视线却不同，好像一根尖尖的冰锥抵在衣服上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阴冷感才隔着衣服布料传过来。
等到有所察觉——这时候早就不知道冰锥已经在身上滞留了多久。
顾及旁边的村长，沈外生缓慢抬头扫过四周。
宴席上的村民推杯换盏，熙熙攘攘，虽然也有好奇的目光扫过来，但也都是“飞虫”
一般的擦过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。
那刚才落在身上那种阴冷的感觉是……
沈外生低头喝了口汤做掩饰，迅速抬眼再抬头，宴席的人群里，一双没来得及躲避的视线撞上他的视线。
那个人迅速埋头，他的脸就埋没在人群中。
刚才那个人是谁？人群太杂乱，一眨眼沈外生就分辨不出来。
一双野兽一样的视线，好像还闪着某种光，像是饿极了的野兽。
他试图根据刚才的记忆分辨视线传来的方向。
“——这是什么东西？！”
沈将安骤然拔高的声音把沈外生的注意力从远处唤回来，他顺着沈将安的视线看向他的碗底。
几乎喝尽的汤碗底部，一颗小指节大小的骨头——
一颗哺乳动物的牙齿。
薄薄的汤水上飘着薄薄一层五色油花，环绕着那颗有些黑渍的臼齿。
一阵莫名的悸动从胃顺着食道上涌到喉管。
“啊！
是颗羊牙啊！”
村长捻起那颗牙齿，顺手把它丢到身后的草丛里，“这是羊头炖的汤，骨头没有早些捞出来，早知道还是我给客人们盛了。”
村长露出懊悔的笑，沈将安却觉得他丝毫没有懊悔的意思。
此时有村民看热闹的视线落到这边。
刚才还是热热闹闹的氛围此刻变得黏糊糊的，变成无形的虫子不断偷偷往两人身上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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