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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歌洵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”
他缓缓转过头，眼底翻涌着自责与绝望，“现在闹成这样，全都是因为我。
若是没有我，歌洵不会和家里反目，不会被人拿作风问题造谣；你们也不会为了帮我们费心费力收集证据，还可能被东家报复；周伯父周伯母更不会陷入这种被勒索的难堪境地……”
他用力攥紧拳头，指节泛白，每说一句，心就像被钝刀割过一次。
这份沉重的自责让他早已下定决心，等伤好一点就走，离这里远远的，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。
关于自己和歌洵的事，他更绝不敢告诉母亲。
母亲独自养家已经够辛苦，若是知道他和一个男生有这样的感情，还闹出这么大的风波，怕是会承受不住这打击，他怎么能这么自私？甚至连东依雪，他都忍不住生出一丝荒谬的愧疚：若不是自己挡了她的路，她和歌洵或许早已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，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处心积虑算计人的地步。
他就是个灾星，走到哪儿就把麻烦带到哪儿，连累了所有他在乎的人。
李司怀皱起眉，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。
她掏出一看是程天恒的来电，接通后只听对方语气兴奋又急切：“司怀！
有重大发现！
我们找到东依雪雇来在校园论坛散布谣言的水军组织者了，他手里有完整的雇佣合同和转账记录，愿意跟我们配合！”
李司怀眼神一亮，随即又担忧地看向倪珂瑜，急忙说道：“珂瑜，学校那边有新进展，我得先过去一趟，你别多想，我们一定会帮你和歌洵澄清的。”
说完，便急匆匆转身离开。
水军组织者手里的证据，能直接坐实东依雪恶意造谣的事实，她必须立刻赶去汇合。
李司怀离开后，病房里彻底陷入死寂。
倪珂瑜再也忍不住，将脸埋进枕头里，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，所有的委屈、不甘和绝望在此刻彻底爆发。
他猛地起身想去窗边透气，却因动作太急险些摔倒，一只温热的手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。
“小心点。”
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。
倪珂瑜抬头，只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，身形清瘦，只是擦肩而过时顺手帮了他一把，没多停留便径直走开了。
另一边，李司怀离开医院后，急匆匆赶回学校找程天恒汇合。
路过教室时，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书桌，却意外发现抽屉里放着一张插画，画的是一株在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向日葵，背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：“黑暗总会过去，别放弃希望。”
没有署名，李司怀握着插画，心里满是疑惑，隐约觉得这字迹有些眼熟，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
与此同时，医院的另一间病房里，阿橙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鼻尖，房间里静悄悄的，空无一人，只有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，拉出一道长长的光影。
他动了动手指，浑身的酸痛瞬间席卷而来，断肋处的疼痛更是钻心刺骨。
阿橙的眼神还有些迷茫，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恢复清明。
他偏过头，看着空荡荡的病房，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。
一想起昨天在仓库里对程天恒的告白，他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，随即又被浓重的懊悔覆盖，他怎么会那么冲动？那种话怎么能说出口？他死死咬着下唇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，只觉得丢脸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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