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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支射到了跋列的羊皮酒囊上，他惊异不及，一支射到了他的右臂。
马车上的胡姬惊呼一声，琵琶落地，整个胡骑顿时乱了。
而跋列碧绿的眼睛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对上我的视线。
虽隔得很远，但我能感觉到，他察觉到了我的所在，目光中充斥着对受到侮蔑的憎恶，和要复仇的决心。
我平复沉重的气息，骄傲地牵起唇角。
我想他一定也能感觉到这个微笑。
“撤！”
跋列喊道。
胡骑不再纠缠，扬起滚滚黄尘，潮水般褪去了。
解困的青羽勒住缰绳，朝城楼上看来。
“我们赢了，王，我们赢了！”
我丢掉弓箭，抓住鹰隼的手，兴奋地呼喊着。
营帐内。
一盏灯火足以把桌前照亮，而床铺这边全是黑的。
我将头发散开，准备休息，鹰隼端着灯慢慢走近，我看到他长长的影子，和朦胧的面孔。
问道：“今天在城楼上，为什么让我射那一箭？如果我做不到，你也有其他的办法为青羽解围，是不是？”
他放下灯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月牙，……”
“嗯？”
他将目光转向我。
“我知道你为怀王的事一直内疚，青羽也在回避你。
所以，我想你能为他解围。
这样你的心会好受一点儿。
希望你能好受一点儿。”
“不要紧的。
真的没有关系！
没关系的，真的没关系！”
我喃喃自语，“看到你们和好如初，我心里也踏实，即使死后下地狱，我也踏实。”
“闭嘴！”
他突然沉声低吼了一句，呼吸粗重的、紧张而又温柔地说，“跟你没有关系，怀王是因我而死的，是我！
要下地狱也是我去……”
“可你是那样的敬爱他……”
我眼泪滂沱，压抑了太久的自责终在这一刻发泄出来。
鹰隼轻轻揽住我的肩头：“好好哭一场，别再埋怨自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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