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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末的一夜。
被寒冷包裹的永巷小屋中，南嬷嬷处在弥留之际。
紫夕在床边照顾她。
她用太子送来的银子换了点儿药，为南嬷嬷熬了，喂给她吃。
不过这病，却一天天重到不可救药，想来是没几个时辰活了。
“嬷嬷喝了药，早些睡吧。”
紫夕放下药碗，正准备离开。
南嬷嬷费力地用手指挂住她的袖子，“丫头，我，我有些话要说，不说……怕是没有机会了。”
紫夕握住她的手，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，“嬷嬷不要担心，您的病，多吃些药，注意保暖就……会好的。”
“丫头，你的心眼儿真善，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。”
紫夕不着痕迹地摇摇头，心眼儿善，她这样的人，好像与“善”
这个字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。
她做的是杀人的活计，有太多的人死在她的剑下。
坏人、好人，男人、女人，官兵、盗贼，该死的、不该死的……离开父亲后，她没有一天是按照自己意愿而活的。
“我知道你吃了很多的苦。”
南嬷嬷嘴唇颤抖着，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，“你是韩王后的女儿，我不告诉你，我怕你没机会知道。”
即使有过猜测，听她这样亲口道来，紫夕仍不免震惊，“嬷嬷，你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南嬷嬷长叹了口气，憋在心头十几年的秘密一时让话匣子打开了：“别人都以为我疯了，其实我没有。
我装疯，是怕婉妃有一天想明白了要杀我。
她，不想让人知道当初的秘密。
我装疯，即使说漏了嘴，也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话，她便可以放心。
只是……丫头，遇见你，大概是我们的缘分。
夜里，我时常听到你唤‘父亲’‘母亲’，你想他们是吧。
趁你睡着的时候，我偷看过你的脚心，你……应该就是那个孩子。”
“嬷嬷，你说的都是真的？韩王后的情人是蒯丹吗？是他吗？”
“是他。
我听你说过这个名字，你的父亲就是蒯丹，对吧？”
紫夕点头。
“没想到婉妃会放掉你们。”
南嬷嬷感叹道，“是呀，她连我都放了，何况你们。”
“嬷嬷，那我母亲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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