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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禾一把抓住少年肩膀。
“是净心会……他们不知用什么手段,引动地脉阴流,冲毁了守灯阵眼!
现在苗岭百姓陷入集体昏睡,梦境混乱,有人哭喊着死去亲人的名字,有人却疯狂否认过去存在……忆修者无法唤醒他们!”
阿满沉默片刻,转身走向屋内。
他取出锄头,轻轻擦拭。
这是他每日耕作的工具,也是唯一陪伴他走过删名阵边缘的伙伴。
“你要去?”
苏禾问。
“我去。”
他说,“但不是以战止战,而是以忆破妄。”
次日清晨,阿满独自踏上南行之路。
没有随从,没有兵器,只背一口布袋,装着几株忆稻秧苗和一本《阿满日记》。
苏禾本欲同行,却被他拦下:“你留在真史阁,守护那些正在觉醒的名字。
我去的地方,需要的是记忆本身的力量,而非对抗。”
七日后,阿满抵达西南苗岭。
此地群山环抱,雾气终年不散,曾是九大守名圣地中最神秘的一处。
传说远古时期,有位盲眼老妪在此以歌声传承百代族史,死后其声凝为石碑,夜夜回响。
后来忘师一族设下“静音阵”
,将整座山谷的记忆封印,唯有每年清明,风过林梢时,才能听见断续吟唱。
如今,昔日灯火通明的守灯台已被黑雾笼罩。
三十六根刻满姓名的忆柱倒塌十数,地面龟裂,露出漆黑的地缝,从中涌出灰白色雾气,触之者立刻眼神涣散,口中喃喃:“我没见过你……我不记得……我没有家……”
几位留守忆修者围坐在残存的忆灯旁,以自身记忆为薪维持微光。
见阿满到来,纷纷起身相迎,却都神情疲惫,有人甚至认不出他是谁。
“他们用了‘反忆蛊’。”
一位老忆修者沙哑道,“这是一种禁忌之术,能逆转记忆流向,让人怀疑一切真实。
更可怕的是,它会感染共忆网络??只要一人动摇,千人随之崩塌。”
阿满蹲下身,伸手触碰地面。
泥土冰冷,毫无生机。
他拔出锄头,深深插入裂缝之中,用力一撬。
轰然一声,地底传出凄厉哀嚎,似有无数灵魂在挣扎。
“你们听着。”
阿满对着虚空说道,“我知道你们是谁。
你们是三百年前大疫中自愿守尸焚毒的医者;是五十年前洪灾里用身体堵住决口的民夫;是十年前被诬陷通敌仍死守边关的士兵……你们的名字或许被删,但你们做的事,有人记得。”
他每说一句,锄头便往下一寸。
忽然,一道血红色的光自地底冲出,凝聚成一名披甲战士虚影,双膝跪地,仰头嘶吼:“我还记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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