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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服下后,疼痛确实缓解不少。
我心中总有些疑虑,怕其中另有蹊跷。”
薛大夫接过瓷瓶,拔开塞子倒出粒浅金色药丸,放在鼻尖闻了闻,又用指尖捻了捻,眉头渐渐舒展:“药性温和,正是化解蚀脉散这类阴毒的对症之物,还掺了沙棘蜜——是好药,比我那止疼汤见效快。”
他看向姬别情,关切地问道,“姬先生服了多久?可曾感到心口憋闷、恶心或其他不适?”
“不到半个时辰,”
姬别情回答,声音虽然仍带着伤后的沙哑,但比之前明显多了几分中气,“并无任何不适之感,相反,腰腹间那股纠缠不休的绞痛确实减轻了大半。
薛大夫将那粒浅金色的药丸缓缓倒回白瓷瓶中时,银勺的边缘与素白的瓷壁轻轻相碰,发出“叮”
的一声清响。
那声音并不突兀,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,清透圆润,宛如江南春雨夜里,远处檐角被风拂动的铜铃余韵,悠长而宁静,竟一时盖过了窗外风沙不停撞击窗纸的、令人心烦意乱的“沙沙”
声。
药丸滚落瓶底时还带着细微的“簌簌”
声,混着瓷瓶残留的清甜药香,让空气里的药味都柔和了几分。
他捏着瓶身递还给谢采时,枯瘦的指尖特意避开了标签上“蚀骨解毒”
四个字的朱砂痕迹,指腹蹭过瓷瓶的冰凉。
薛大夫目光扫过姬别情腰侧松松系着的素白中衣,又补了句:“姬先生需每日辰时服一粒,与我开的汤药错开半个时辰,三日便能清了余毒。
只是切记,漠北风沙大,换完药别让伤口沾灰;生冷的瓜果、凉汤也碰不得,不然气血凝滞,伤口难愈。”
谢采接过瓷瓶时,指腹先触到薛大夫指尖的余温,再碰到瓷瓶的凉,两种温度交织着,让他想起方才秀秀贴身揣药的模样。
他轻轻晃了晃瓷瓶,药丸碰撞的轻响里,似乎还能听见那丫头跳窗时裙摆扫过窗沿的“窸窣”
声,便顺手将瓷瓶放在姬别情手边的锦被上,特意往他能轻易够到的方向推了推。
一直静候在旁的陈徽,早已机敏地上前半步,双手稳稳地托住薛大夫递过来的深棕色药箱。
他甚至用指尖悄悄按住了药箱角上那枚小小的铜铃,使得提起药箱的整个动作都轻巧无声,生怕任何一丝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动,会惊扰了榻上那位刚刚缓过一口气、急需休憩的人。
“薛大夫,属下送您出去。
廊下的烛台已经拨亮了,我们走侧门,不会惊动外院轮值的影卫。”
陈徽说话时,腰杆挺得笔直,展现出良好的纪律,但脚步却放得极轻,靴底擦过青砖地面时,几乎听不到声响,只有衣袍下摆在行动间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。
就在两人一前一后,即将掀开那道隔绝内外的厚重门帘时,谢采的声音忽然响起,不高,却带着清晰可辨的、不容置疑的叮嘱意味:“陈徽。”
陈徽的脚步应声而顿,瞬间定在原地。
他转身时,依旧不忘用一只手小心护着药箱底部,避免里面的瓶罐因晃动而相撞发出声音:“属下在。”
谢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枚月牙石——石面的温润纹路还没抚平他刚才验药时的不安,“等送完薛大夫,你去西厢看看池青川还在不在。”
他语气稍顿,目光落在案上那碗还冒着细白热气的当归汤,“若他还在,就请薛大夫顺带给他瞧瞧左手的伤——毒剑的余毒怕不是轻易能清的;若不在,便罢了,别特意寻,免得扰了他的事。”
“属下明白!”
陈徽应声时,眼底闪过一丝了然,连忙低声补充道,“薛大夫的药箱里,应当还备有一些专解剑毒的清淤膏,正好可以派上用场。
属下会仔细向薛大夫说明情况。”
说罢,他才恭敬地虚扶着薛大夫的手臂,轻手轻脚地掀开了门帘。
门帘落下时,只发出极轻的“唰”
的一声,带起一缕微弱的风,吹得案头那盏烛火的火焰轻轻跳跃了几下,映在青砖地面上的光影也随之晃动、明灭,片刻后才重新稳定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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