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漠北的午后总裹着晒透的暖,风卷过西厢院角的老槐树,将细碎光斑筛在青石板上,晃得人眼晕。
谢采踏着光斑往海棠花架走,玄色衣袍扫过青砖时没带起半分响,只在途经廊下时,伸手拂去了石桌上沾着的槐叶——那是叶秀秀清晨喂灰雀时,不小心碰落的,叶片边缘还留着她指尖捏过的浅痕。
花架下,叶秀秀正盘腿坐在软垫上,膝头摊着本蓝布封皮的《山海经》,指尖轻轻点着页间朱砂绘就的九尾狐,小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尾巴这么多,我也想要一条。”
她颈间那枚月牙石泛着淡乳白的光晕,石面温润地贴着她纤细的锁骨,系着它的红绳是今早谢采亲手为她换上的,绳结打得小巧又结实,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那份独有的、令人安心的温度。
海瀚蹲在她身侧,正帮她把翻卷的书页捋平,指尖偶尔蹭过她沾着粟米的手,又赶紧收回——怕蹭掉她刚擦干净的掌心。
池青川懒洋洋地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,指间捏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破邪符,目光却并未落在符上,而是悠然地落在秀秀发间别着的半朵小海棠上,眼底泛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浅淡柔光。
白非人则独占了一张石凳,低头整理着摊开的账簿,炭笔划过纸面发出规律的沙沙声,这声音混着头顶槐叶被风拂过的轻响,竟奇妙地交织成一首属于西厢的、安静的午后曲子。
“爹爹!”
叶秀秀眼尖,最先看见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,眼睛瞬间像落进了星星,亮得惊人。
连膝头的《山海经》都忘了合拢,软垫在青石板上蹭出“哒哒”
的轻响,她已像只欢快的小雀儿跑到谢采面前,伸出小手,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微凉的袖口纹绣,“你怎么来啦?是不是要跟秀秀一起看九尾狐呀?”
谢采弯腰,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细软的发顶,动作比往日似乎更柔和几分——他腰间那枚月牙石正与叶秀秀颈间那枚遥相呼应,一股暖意悄然在掌心漫开:“来看看你。
林嬷嬷说,你今早喂雀儿时,把粟米糕撒了满地?”
他的声音里听不出责备,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。
“才没有!”
叶秀秀连忙摇头,小脑袋晃得像只拨浪鼓,可自己先憋不住,“噗嗤”
笑出声来,“就……就撒了一点点!
林嬷嬷后来还夸我扫地扫得干净呢!”
她说着,迫不及待地拉住谢采微凉的手指,将他往花架下带,把摊开的《山海经》献宝似的推到他眼前,指尖划过九尾狐栩栩如生的耳朵,“爹爹你看,白姐姐说这朱砂里掺了银粉,比你画册里的狐狸眼睛还亮呢!”
谢采顺着叶秀秀稚嫩的指尖看去,果然见那狐狸的眼瞳在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,与蓝布封皮的素雅古朴相映成趣。
他唇边刚漾开一个“是好看”
的笑意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,混着爽朗洪亮的笑声,像投入静湖的石子,骤然撞碎了西厢的宁静:“会长!
我们回来啦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两道身影快步走进来——左边的白虎常宿,一身银白劲装纤尘不染,唯有肩甲上沾染着肉眼可见的塞外风沙,腰间那柄造型威猛的虎头刀随着他的步伐轻晃,笑容炽热得像正午的太阳;右边的玄武善非善,则是一袭玄色长袍,袖口用同色丝线绣着繁复的暗纹玄武,手中提着一个精巧的木盒,眼神沉稳内敛,却也在看到谢采的瞬间,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熟稔与喜悦。
“会长!
我可想死你啦!”
常宿性子最是奔放,刚进门,目光锁定谢采,便张开双臂大步流星地扑过来,银白劲装带起一阵微风,卷起地上几片落叶,结结实实地给了谢采一个熊抱,力道大得让下盘极稳的谢采也忍不住踉跄了半步,“这趟出去净跟那些弯弯绕绕的家伙打交道,可把我憋闷坏了!
还是跟在会长身边自在!”
“会长,别来无恙。”
善非善也快步上前,虽不像常宿那般情绪外露,却也伸手郑重地拍了拍谢采的胳膊,眼底笑意真切,“我带了些南边特色的点心,晚些时候大家一同尝尝鲜,路上还遇到些趣事,正好说与会长听。”
谢采被常宿抱得身形微僵,略显无奈,却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,声音里浸染了久别重逢的暖意:“回来就好。
路上没遇到麻烦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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