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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瀚刚踏出盐矿谷洞口,夜风便裹着细碎的盐粒迎面扑来——那盐粒细得像磨碎的冰晶,刮在脸颊上带着针扎似的痒意,又混着洞底渗出的湿寒,顺着衣领往脖颈里钻。
他下意识将怀中的人往臂弯里拢得更紧,玄色劲装的肩线绷得笔直,连肩胛骨都因发力而微微凸起。
姬别情的头歪在他肩头,苍白的侧脸浸在银辉里,长睫上还沾着未干的冷汗,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,连呼吸都轻得像一缕要融进月色的烟,稍不留意就会错漏。
脚下的青石板覆着层薄霜,每一步踩上去都带着“咯吱”
的轻响。
海瀚刻意放慢步伐,靴底避开尖锐的碎石,连落脚的力度都反复控制——生怕一丝颠簸,都会牵动姬别情那处穿透锁骨的伤口。
身侧影卫提着的灯笼晃了晃,暖黄的光落在青石板上,铺出一条晃动的光带,刚好照亮身前三尺路,也将姬别情垂在腰侧的手映得愈发苍白,指节上凝结的血痂像干涸的朱砂,贴在泛青的皮肤上,刺得人眼疼。
那只手原本虚搭着,指节上凝着暗红血痂。
突然,它毫无征兆地向下滑落——腕骨处新包扎的红布条被扯得松动,露出底下泛紫的淤痕。
整只手软软地垂落,像断线的木偶,正正擦过海瀚的小臂。
力道轻得近乎虚无,海瀚却骤然止步。
灯笼的光猛地一晃,在岩壁上投下凌乱的影子。
“姬先生?”
海瀚低头急唤,掌心能清晰感觉到怀中人体态骤然僵硬,连原本浅匀的呼吸都顿了半拍。
他刚要伸手去探姬别情的鼻息,下一秒,一道柔和却诡异的白光突然从姬别情衣襟下漫开——那光不是破邪符的灼热金芒,也不是月牙石的温润乳光,是带着刺骨冷意的莹白,像初冬清晨裹住枯枝的霜,顺着衣料的纹路迅速蔓延,瞬间将那抹暗红的劲装吞噬。
海瀚瞳孔骤缩,下意识想后退,却觉得怀中的人突然变轻,又突然变沉,两种矛盾的触感缠在一起,让他手臂发僵。
白光里的身影渐渐变了轮廓:原本精悍利落的肩线缓缓收窄,褪去了杀手特有的锋锐,露出纤细的弧度;红色劲装像被光融化般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,衣料轻得像云雾,却在胸口处洇开一片刺目的红——那红比之前姬别情伤口的血更艳,像泼在雪上的朱砂,顺着衣料往下淌,在腰间积成一小片湿痕,连衣摆垂落的弧度都变得柔软。
而那只垂落的手,手腕上赫然缠着半截红布条——布料纹理熟悉得扎眼,是方才白非人从自己红衣下摆撕下的那截,边缘还留着仓促撕扯的毛边,此刻松松裹在纤细的腕骨上,沾着的淡褐色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光,与姬别情之前手腕的伤口位置严丝合缝。
白光散去时,海瀚怀中哪还有半分姬别情的模样?分明是叶芷柔!
她双目紧闭,眉头蹙成一道浅川,像是在承受剧痛,胸口的血还在往外渗,染红的白衣贴在单薄的肩头,将肩胛骨的轮廓衬得愈发清晰。
她的呼吸带着破碎的气音,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口,让肩头微微颤抖,手腕上的红布条被夜风拂得轻轻晃,像一簇悬在雪上的火苗,脆弱得随时会熄灭。
“夫人?!”
白非人的惊呼声从身侧炸开,她踉跄着上前一步,玄色靴底在青石板上滑出半寸,手刚要触到叶芷柔的肩,又猛地顿在半空——这变故来得太猝不及防,姬别情怎会突然变成叶芷柔?那真正的姬别情去哪了?是被墨长风的邪术所害,还是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?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银鞭,指尖泛白,连指节都因用力而凸起,目光扫过四周的阴影,警惕瞬间拉满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生怕暗处藏着幽冥教的余孽。
海瀚的心跳也沉了下去,像是被洞底的寒水裹住。
他缓缓将叶芷柔放平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,指尖刚搭上她的腕脉,就感觉到那脉搏细若游丝,连皮肤都凉得像浸过洞底的寒水。
就在这时,前方传来一声极轻的衣袂声——不是影卫玄色劲装摩擦的粗粝声响,是锦袍扫过碎石的“沙沙”
声,清冽得像月光落在冰面上,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贵气。
两人同时抬头,只见十步开外的月光里,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。
玄色锦袍镶着暗金线,袍角绣着不易察觉的云纹,在银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;领口处坠着一枚羊脂玉珏,玉质温润,被月光照得半透,随着呼吸轻轻晃动,发出“叮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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