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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声响,密集得如同战鼓,一下下敲打在人心上。
门帘几乎是被“唰”
地一声掀开,陈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身上的玄色劲装肩甲还沾着巡逻时带来的沙粒,膝盖刚触地就急声应道:“会长!”
他额角布满了豆大的冷汗,顺着紧张的下颌线滴落在青砖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,呼吸急促得像是刚狂奔了十里地,连话都说不连贯:“属、属下一直在院外守着,刚、刚见姬先生他……”
“姬别情在哪?”
谢采往前踏了一步,玄色衣袍扫过案上的药碗,碗沿与坚硬的紫檀木案角碰撞出清脆却令人心惊的响声。
他的目光落在陈徽慌乱的脸上,语气里添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急怒,胸口那股因瘴毒和焦急而翻涌的痛感,让他说话时的气息都略有些不稳,“他肩伤才刚结起一层薄痂,腰腹那道伤口深可见骨,薛大夫今早换药时扒开给我看,说只差半寸就戳穿了内脏!
连翻身都得咬着帕子忍疼——现在倒好,卸了我这层伪装的硬壳,他反倒敢拖着这样的身子乱跑?”
陈徽的声音瞬间发颤,头埋得更低了,连肩膀都害怕似的微微缩着:“姬先生……他、他在屋顶!”
话刚出口,似乎怕谢采立刻暴怒,又赶紧抬起眼补充,语速快得几乎要咬到舌头:“方才属下见他扶着墙壁慢慢往外挪,脚步虚浮得厉害,每走一步都得顿上好一会儿,额角的冷汗像雨一样顺着下巴往下滴,砸在青石板上都能看见一个个浅印子。
他早不是您的模样了,穿的就是那件红劲装,头发散着没束,左手一直死死按着腰腹那处——属下看得真切,红劲装那地方都已经洇开了一大片血印子,有半掌那么大,连腰带的边缘都染透了!”
“属下拦了三次!”
陈徽的手攥得更紧,声音里带了点委屈,“第一次说屋顶风大,伤口不能吹;第二次说薛大夫叮嘱要静养;第三次属下实在没法子,伸手想去拽他的袖口,想把他拉回来,可他胳膊只是那么一甩,力气明明不大,却带着一股子冰碴子的寒意,冷得属下手都麻了!
他只说了两个字,‘别挡’,那声音……那声音比漠北三九天的冰碴子还要冷!
属下……属下实在是拦不住!”
“开什么玩笑!”
谢采的声音骤然炸起,如同平地惊雷,左手猛地攥成拳,指节因极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,连玄色的袖管都绷得紧紧的,“他不知道腰腹的伤口再裂一次,薛大夫说了,就得实打实躺满一个月才能见好?还敢在这种时候爬屋顶吹风!”
方才确认姬别情曾在室内短暂停留所带来的那点微弱安心,此刻全化作了更汹涌的急怒,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理智,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狂跳起来。
他太了解姬别情了。
卸了伪装,就等于褪去了“谢采”
那层坚硬的保护壳,此刻姬别情身上每一处伤口的疼痛才是真实无虚的,可这家伙偏偏就是这般倔强,哪怕只剩一口气,也要逞强到底。
谢采没再跟陈徽多话,猛地转身,玄色衣袍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人已如离弦之箭般跨出廊下。
足尖在廊柱上轻轻一点,借力腾空,衣袍翻飞如墨染的蝶翼,衣摆扫过廊下栽种的兰草,带起几片枯黄的叶片。
下一刻,他已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屋顶的青灰色瓦片之上。
瓦片被踩得发出“咔”
一声极轻微的脆响,但这丝毫未影响他落地的轻盈与稳定——常年的武道修行让他身形如燕,哪怕此刻身心俱疲,动作依旧利落干净。
他冷凝的目光迅速扫过屋脊,几乎是一眼就捕捉到了那抹刺目的红——像一团倔强燃烧在灰暗瓦片上的火焰,却因摇曳不定而透出一种令人心揪的脆弱。
谢采胸腔里那股从鬼哭崖带回来的、混合着血腥气的怒火,原本烧得正旺,此刻却被这景象猛地一刺,竟化作了一种更为复杂的、带着尖锐痛感的焦急与恐慌,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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