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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徽”
见身份暴露,也不再硬撑,忽然抬手掩住唇,低低地假咳了一声。
那咳嗽声初听与陈徽平日的沉稳无差,可咳到第二声时,语调骤然转了个利落的弯,带着几分刻意压下的清朗。
与此同时,他周身的气息猛地一变——原本属于陈徽的冷硬肃杀悄然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明艳又带着几分桀骜的气场。
玄色劲装的衣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,衣摆轻晃间,竟缓缓透出暗红的光泽,像是墨色中晕开了朱砂。
更惊人的是,他的身形轮廓也在肉眼可见地变化:肩线虽未收窄,却少了几分军旅生涯的刚硬,多了几分江湖浪子的柔韧弧度,连眉眼间的冷硬线条,都渐渐柔和下来,染上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媚色,却丝毫不显女气,反倒透着股雌雄莫辨的俊朗。
不过瞬息,站在谢采面前的已不再是‘陈徽’。
那人穿着一身艳如烈火的红衣,衣袂上绣着细碎的银线花纹,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。
他眉眼弯弯,眼尾微微上挑,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,下颌线条利落分明,喉结若隐若现,正是江湖上以易容术和诡谲身法闻名的姬别情。
“不冒充他,我怎么能进得来看你这病秧子?”
姬别情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低沉的磁性,却因那微微上扬的语调,平添了几分勾人的意味。
他眼波流转,落在谢采苍白的脸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几分戏谑,“谢大会长,别来无恙啊?”
谢采靠在榻上,虽仍虚弱,眼神却锐利如刀,死死盯着眼前的红衣人。
当那熟悉的眉眼与带着江湖气的语调映入眼帘、传入耳中时,他先是一怔,随即薄唇轻启,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,却精准地唤出了那个名字:“姬……别……情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,带着几分难以置信——他竟真的会冒险潜入鬼山城。
姬别情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,在谢采精准指出破绽的瞬间,如同被寒风吹过的水面,迅速凝结、僵硬,随即彻底垮了下来。
他带着一种近乎夸张的、混合着挫败与难以置信的表情,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发出清脆的响声,仿佛想确认自己是否还在完美的伪装之中。
“不是吧?我这易容术,连陈徽的亲卫都没认出来,怎么到你这就破功了?”
他边说边凑近两步,毫不客气地绕着床榻转了半圈,绯红衣摆如同流动的火焰,扫过榻边小几,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凉透的药碗。
他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虚弱倚靠的谢采,试图找出自己失败的根源,“我连他走路的步幅、说话时停顿的习惯、甚至腰间那破令牌的系带是怎么个歪斜法,都模仿得一丝不差!
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谢采微微喘息着,抬起沉重的手臂,指尖虚虚地点了点姬别情此刻穿着的绯红衣袍的袖口——尽管是华服,但在手腕活动时,依旧能看出与劲装不同的剪裁和穿着习惯,留下了一处与陈徽平日习惯截然不同的褶皱。
“陈徽……但凡着劲装,袖口必以护腕紧束,利落整齐,绝不会……留有这般碍事的余量。”
谢采停顿了一下,缓了口气,目光继而落在姬别情那双骨节分明、却保养得极其干净光滑的手上,声音虽弱,却一针见血,“再者,陈徽常年握剑,指腹、虎口……皆有厚茧与旧伤疤痕。
你这双手……太干净了,而且,虎口处……过于平整。”
姬别情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滑的指尖,又扯了扯袖口,撇了撇嘴:“就这?谢采,你这眼睛也太毒了吧?”
他收起玩笑的神色,语气沉了几分,目光落在谢采苍白的面容上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:“说真的,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?“
谢采靠在榻上,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身下锦垫繁复的刺绣纹路,仿佛能从那些凹凸的线条中汲取一丝力量。
听到姬别情这刨根问底的追问,他沉默了片刻,静室中只有烛火燃烧的微弱噼啪声。
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虚弱,却透着一丝对眼前之人难得的、近乎坦诚的释然:“旧疾复发罢了,加上前些日子强行运功试招,气血逆冲伤了脏腑。”
他顿了顿,气息有些不稳,缓了一下才继续道,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姬别情红衣下摆一处极不显眼的、仿佛被利刃尖锋划开的细微磨损,“你倒是胆子大,敢孤身潜入鬼山城,还敢冒充陈徽,就不怕被认出来,丢了性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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