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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现在我知道，我错了。”
他从怀里取出一卷牛皮图册，放在桌上：“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关防布防图，包括宇文阖在各州埋的暗哨位置、李元吉私调兵马的路线、还有几处未登记的军械库。”
他看着她的眼睛：“以后这些，都归你管。
我的人，我的情报，我的刀——你说往哪砍，我就往哪砍。”
李秀宁没立刻说话。
她伸手摸了摸那卷图册，指尖滑过皮革表面的折痕。
然后她说：“你在长安替我挡了多少明枪暗箭，我自己都算不清。
现在你还把底牌交出来……”
她抬头：“你不担心我压过你？别人会说，柴绍不如妻子？”
柴绍笑了下：“你要真能压过我，那是我柴家的福气。
再说……”
他顿了顿：“我娶的是能带兵打仗的李秀宁，不是只会绣花的闺秀。
如果你变成那种人，我才该失望。”
两人对视，谁都没移开目光。
外面传来巡更的脚步声。
帐内烛火跳了一下。
李秀宁收回手，拿起炭笔继续在地图上标注。
柴绍站在她身后，看着她画出一条红线，直指蒲坂渡口。
“下一步，”
她说，“我要让霍九楼知道，断我盐路的人，最后都会没盐可卖。”
柴绍点头：“我已经让驼帮准备好了，只等你一声令下。”
她没回头，只是轻轻敲了敲桌面。
三下，和那天早上一样。
帐外值守的亲卫听见声音，立刻挺直身子。
她放下笔，拿起那面新赐的虎符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，然后放进案角的木匣里。
“明天一早，召集东营队长以上军官议事。”
她说，“带上攻城器械的清单，我要看还能凑出多少投石机。”
柴绍应了声是。
他转身要走，又停下。
“你还不睡？”
她摇头：“还有一份粮草调度表没核完。
马三宝报上来数字不对，差了三百石。”
柴绍皱眉：“又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？”
她没回答，只是拿起算筹开始重新计算。
他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，最终掀帘而出。
夜风扑面，他仰头看了看天。
星很亮。
他对等在门外的亲卫说：“传令各营，加强哨探，公主所忧者，必将来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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