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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上的泥泞,经风姨一夜的收拾,也已完全干凝。
我们沿着那树阴的侧径慢步行进。
干黄的树叶在树头簌簌地颤着,一阵风过发出萧萧瑟瑟的哀音,又一片片落在我们的身上。
我不禁怅触地说:“唉!
这些叶子的生命已经到了归宿期了。
人们的生命也正像这叶子一般地短暂,归宿的期限也只在转瞬间哩!”
霍桑回头向我瞧了一眼,问道:“包朗,怎么?这是你的秋兴,还是秋感?”
我应道:“是的,我承认秋是容易兴感的季节。
你的头脑是科学化的,难道机械得连秋感也没有?”
“唔,秋感?是的,我也有,不过跟你的不同。”
“不同点是什么?”
“你所感到的,不是秋的肃杀和凋零吗?我可不是。
我只觉得秋是结实收获的季候。
它给予我的是一种成果的反省,只有警惕,没有伤感。
你却因着木叶的凋谢,连带地引起了人生短促的悲哀。
这是一般颓废诗人的消极观念。
要不得,包朗,要不得。”
我默然地走了几步,又说:“霍桑,你好像已经看透了生命的哑谜。
你的议论有些近乎庄周的‘一死生齐彭殇’的观念。”
霍桑摇摇头。
“不。
我以为生命不能无死。
死有什么可悲?不过从人群相互关系的立场看,人们在瞑目以前,若不能给人群做几件事,不能发挥一些天赋的创造本能,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留几条利他的痕迹,却只白白地消费了自然的赐予和他人的劳力,而庸庸碌碌悠悠忽忽地死去,那才觉得可悲——那才是无可补救的悲哀!”
霍桑的意志非常坚强。
他的人生观可以简括地用“积极敢为”
四个字来代表。
所以他的孜孜不息的服务精神,我果真比不上他。
我的人生观也不能不承认和他略有差异。
霍桑继续说:“包朗,一般人对于罪恶的见解怎么样?他们不是只把犯法作恶才算是罪恶吗?不是!
那是消极的看法。
你得知道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,和韩昌黎说的‘薄功而厚飨’的人们虽不为非作歹,却只知自利而不知利他,也未始没有罪——”
他说到这里,突然停了脚步,闭了嘴,做倾听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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