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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以女画师黄媛介为代表的“谋生游”
,还是清初女子吴柏等人通过书信、诗词及钻研学问了解家外世界的“卧游”
,都表明闺秀超越空间限制的多种途径,因此才女文化的“空间”
兼具现实生活局限与精神世界的自由与广阔,直接促成了闺阁女性诗文表现的多元向度。
“良贱间的道德区分及相随而来的个体之人对家庭体系支配的征服,肯定是鲜有但又极富意义的例子,但它们却因某种共有的女子特征而变得黯然。
黄媛介与沈宜修、商景兰或柳如是之间的共同之处,并不是其丈夫的社会身份,而是她们对文学的共同献身和作为女性的她们所感到的共鸣。”
[290]在高彦颐看来,家内与家外的界限是流动与模糊的,“名妓在男性领地内的灵活性,是以依靠男性为代价的;其次,闺秀在女性领地内的自由和快乐,则承受着被排斥于众多公众活动之外的现实”
[291]。
正因为如此,“在一个大多数女性不能选择住在哪儿的社会里,文学和文本的传递使区域间女性文化的锻造成为可能”
[292]。
高彦颐之外,加拿大汉学家方秀洁对女性文化的梳理也颇值得注意。
方秀洁1984年毕业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,获中国文学专业博士学位,现执教于加拿大麦吉尔大学,任东亚系教授、系主任。
作为叶嘉莹的学生,方秀洁将性别理论和词学研究结合在一起,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。
除了她的《女性作者的自我:晚期帝制中国的性别、写作与主动力》(HerselfanAuth,andAgenLateImperiala)一书外,她还与钱南秀(QianNanxiu)、司马富(RichardJ.Smith)合著了《不同的话语世界:晚清至民初性别与文体的转变》(DifferentWorldsofDiscourse:TransformationseeQingandEarlyRepublia)[293],与钱南秀和宋汉理(HarrietThelmaZurndorfer)合作编辑了中国女性研究的专刊《男·女:中国的男性、女性与性别》(NanNu:Men,WomenandGenderina)。
这本专刊从2004年发行至今,在汉学界的女性文学研究领域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。
方秀洁在文学研究中十分圆熟地借用了性别理论,从“主体性”
“主动力”
和“女性话语”
三个角度论证了“女性在争取权利、知识和权威时所采取的策略”
。
[294]
首先,方秀洁从性别理论出发,分析了中国女性本身的主体性问题。
在《女性之手:中华帝国晚期及民国初期在妇女生活中作为学问的刺绣》(FemaleHands:EmbroideryasaknowledgeFieldinWomen’sEverydayLifeinLateImperialandRepublia)一文中,方秀洁从女性主体性的角度,对中国古代的女性刺绣实践中的女性心态进行了深入剖析。
和其他汉学家直接研究女性文本不同,方秀洁借由和女性私人生活密切相关的文化现象,讨论了中国古代知识女性的主体性问题。
方秀洁认为,女性整体上总是受“专制、保守的儒家观念”
所局限,因此她提倡缩小视角,“从日常活动这一关键视角研究妇女的主体性,能够揭示妇女的经历及能动性的模式”
[295],并可借此对女性自身感受与心态加以辨析。
方秀洁认为,刺绣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现象,也是中国古代女性的一种策略选择。
刺绣使中国女性与艺术联系在一起。
通过刺绣,她们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有限的空间。
在这个空间中,女性以刺绣为媒介建立了与文学艺术等男性领域的联系。
女性在刺绣领域展示的文学艺术方面的才华,表明了她们争取社会对其学识修养认同的“主体性”
。
方秀洁十分强调女性视角、女性声音,但是也极力避免主观性的掺入。
在研究中,她靠史料的钩沉来广泛征引女性诗词、评论、书信、传记这些直接材料,也考查了专业性较强的《绣谱》,力求弥补材料过于主观的缺憾,尽可能多方面展示女性的生存环境与际遇,揭示其遭遇的文化困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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