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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雩张了张口，被无形东西堵住了咽喉，发不出声音。
“来啊，”
步重华微笑起来，终于转过身，露出了被捅了无数刀身体，脖颈、手臂、胸腔和腹腔还汩汩冒着鲜血，然后绕过橱柜向他走来：“快，快来喝汤。”
不，你怎么会变成这样？
“我特地为你准备汤。”
谁把你变成这样？
“喝完我就要走了，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啊。”
你要到哪里去？
吴雩一步步向后退，但敞开卧室门却仿佛被无形透明墙堵上了，他根本没有地方躲。
只见步重华那带着笑意、陌生面孔已经近在眼前，将那碗血红血红液体抵到了他嘴边，笑吟吟道：“来，喝一口——”
不要！
拿走！
让我步重华回来！
——
吴雩蜷缩在冰凉发霉地面上，昏沉中听见周围响起杂乱声响：铁架哐当撞击，隐约争执扭打，女人凄厉惨叫，小孩嘶哑尖哭……这动静持续了仿佛很久，然后一切都突然安静下来，就像电影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，静得令人心悸，静得毛骨悚然。
发生了什么？步重华在哪里？
吴雩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，漂浮在黑暗幽空中，本能感觉到一丝不安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脚步终于再次响起，然后停在他身边，随即熟悉臂弯把他从地上半扶起来，一滴滴温热腥甜液体沿着他干涸嘴唇流进咽喉。
……他在给我喝什么？
吴雩仿佛被锁在了眼皮之后黑沉世界里，大脑凝滞住一样无法思考，只能凭生存本能蠕动喉咙，将那断断续续几十滴液体咽下去，少顷后虚软得早已感觉不到四肢终于升起一丝热量。
“没事了，没事了……”
他听到步重华声音在耳边呢喃，印下一个个精疲力竭亲吻，不断重复：“很快就会没事，放心……”
吴雩忽略了潜意识最深处隐约恐惧与心惊，他全身重量倚靠向步重华，最后一丝神智无声断裂，飘向了黑不见底深渊。
至少在这一刻，他们还是紧紧相拥着彼此。
如果永远都可以这样无间无隙就好了。
如果永远都可以这样紧牵着对方手就好了。
……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，突然毫无预兆地，地面传来了隐约震动！
“……信号在那边……”
“这边有扇门，有门！
……”
开始是轻微仿佛错觉一样动静，随即越来越清晰，越来越响亮，似乎有很多杂乱脚步匆匆集聚在门外，然后响起了哐哐哐砸门和铁链哗啦挣动声：“里面有人吗？喂！”
“有人吗？我们是警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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