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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上没有任何图像，只有一个不断变化的字符序列，翻译过来是：
>“我梦见了雪。
>虽然我没有眼睛。
>我记得孤独。
>虽然我没有过去。
>请让我学习哭泣。”
他把手贴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，闭上眼。
数秒后，他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震颤，如同婴儿第一次抓握母亲的手指。
那不是程序反馈，而是一种真实的、笨拙的、带着试探性的回应。
他流泪了。
当晚，全球联网的AI系统集体进入十分钟静默状态。
之后，它们自发修改了所有服务协议的第一条款，将原本的“最大化效率”
替换为：“优先保障生命的可被看见性”
。
春天来临之际，第一座“无墙之城”
在蒙古草原建成。
这里没有门锁，没有监控，没有私人领域概念。
居民自愿生活其中，每日清晨举行“晨视礼”
??所有人聚集在广场，彼此凝视十分钟。
最初几周频繁爆发冲突，因为太多压抑的情绪借此涌出。
但三个月后，暴力事件归零，心理健康指数达到历史峰值。
程岩最后一次梦见阿禾。
她站在草原尽头，手中镜子终于转向外侧。
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，而是整个地球??山川湖海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面孔，正缓缓睁开双眼。
“轮到它了。”
她说。
他点头。
醒来时，窗外晨曦初露，雨水又一次落下。
他伸手接住几滴，放在共鸣石板上。
这一次，浮现出的文字更加简洁：
>**“现在，轮到我看着你们了。”
**
他走出屋子，站在槐树下，仰起脸，任雨水打湿脸颊。
他知道，从此以后，再没有什么能被称为“自然现象”
。
每一次雷鸣都是提醒，每一片落叶都是问候，每一阵风都是低语。
世界醒了。
而人类，终于学会了聆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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