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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清之际,历史轰然飙过,尘埃落定之后,新秩序下,人们还得照旧生活。
生活与生存不同,生存可以将就,而生活就要讲究;生存遵循自然规律,而生活得遵循价值规律。
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荣辱得失是价值规律。
李渔在《闲情偶寄》里告诉我们“闲情”
是生活,生活是生存的偶得,必须料理好生存,生活的感应频率才会显现,在生存之闲时必须锦上添花,才是人的生活。
不必忌讳锦上添花,“添花”
应该是人生的坐标。
李渔的一生,是一介寒士的奋斗史。
他总是涉险于贫困的边缘,起伏如冲浪,但无论浪尖还是谷底,无论前浪还是后浪,他始终会坐在浪尖上,抓住瞬间的峰巅,钟情于生活的审美,沉浸在生活的所有细节与趣味里,顽强地活出品位来。
他对生活的挚爱,使他给予《闲情偶寄》的精神基调,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的执着。
他写作,带戏班子演戏,携一大家人游历,品吃、养生、造园子,把一个“芥子园”
营造成生存与生活的“两重天”
。
事实上,有关生活的品位,他都不妥协。
李渔比张岱小十几岁,为同代人,两人时间重叠,但他早于张岱而逝。
他们,一个生活在过去的回忆里,一个生活在当下。
隐居后,张岱开始写《陶庵梦忆》,直到一百三十年后,1775年,乾隆四十年,这本书才面世。
而李渔五十六岁时,便开始总结他的戏剧理论和生活美学,着手著《闲情偶寄》,1671年刻印全稿,与张岱的《西湖梦寻》同年付梓。
看来,李渔没有读过《陶庵梦忆》,甚至在写作《闲情偶寄》时,亦未睹《西湖梦寻》。
而张岱则有可能知道或看过《闲情偶寄》?不知两人是否有过交集,以张岱对戏曲的痴,不会不知道李渔,他在《陶庵梦忆》里说:“余尝见一出好戏,恨不得法锦包裹,传之不朽。
尝比之天上一夜好月,与得火候一杯好茶,可供一刻受用。”
这说明他们“性相近”
呐,也许他们因生活于不同圈子而“习相远”
。
一个是富家纨绔,一个是乡里村娃,习惯必然霄壤。
李渔萍寄杭州发展时,张岱在绍兴快园隐居,还时常泛游西湖。
不过,那时张岱已经隐逸,写作、挑水、莳田;而李渔正一边游走于达官贵人的府邸讨生活,一边在市场里寻求安身的方寸,以他有骨有节有性灵的审美原则,才不至沉沦于“唯物”
的生存。
李渔身上有市井气,这是张岱不具备的。
李渔是金华兰溪伊山头村人,游埠溪从村里流过,舟行数里,就到了游埠镇码头。
码头,唐初就建了,唐代诗人戴叔伦曾放棹兰溪,有诗句“兰溪三日桃花雨”
,此后有几位大诗人都来过。
小时候,李渔常从游埠镇码头乘船到衢州看各种戏班子演戏。
那时,镇上百业兴旺,码头有“三缸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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