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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面的人也愣住，黑漆漆的眼睛将祁让上下打量：“你谁呀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
祁让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来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晚余，沈长安和徐清盏。
三个人全都一脸茫然，看起来对王宝藏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。
祁让心底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，前尘旧事如潮汐一般无声漫过心头。
天地之大，时光之遥，他真的做梦也没想到，这个曾在甘州陪伴晚余和梨月生活了十年，给了她们母女很多帮助和欢笑的故人，竟会以如此荒诞的方式出......
春雨如丝，缠绵不绝。
长安城外的荒驿被雾气笼罩，檐下水珠连成一线，滴落在青石板上，敲出细碎而规律的节拍，仿佛天地之间正悄然运转某种古老的仪轨。
晚芜坐在窗边，手中玉佩贴着掌心，温润依旧，裂痕却似比昨日更深了一分。
她闭目凝神，耳边又响起那声“叮”
??极轻，却如针尖刺入脑海。
这一次，她没有惊惧，反而缓缓睁开眼，望向陆沉：“我梦见了铃匣。”
陆沉正在擦拭匕首，闻言抬眸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不是普通的匣子。”
她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“是悬在紫宸殿顶的铜铃阵核心，藏于蟠龙藻井之下。
它不吃香火，不纳供奉，只饮活人魂魄为引。
每一代守夜人死去时，最后一口气会被抽离，化作一道符印，封进铃壁内层。”
陆沉手指一颤，刀锋划破指腹，血珠渗出。
他当然知道铃匣。
那是《守夜录》中记载的禁忌之物，名为“摄魂铃龛”
，传说由初代守夜人以自身骨血铸成，用以维系人间与冥界的平衡。
若铃音断绝，则万鬼出笼；若铃匣崩毁，则天地倾覆。
可这等秘辛，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十二岁孤女的梦中？
“你还看见了别的吗？”
他低声问。
晚芜点头：“我看见娘亲站在铃匣前，手里拿着半枚玉蝉。
她说……‘钥匙已失，唯血可启’。
然后她回头看了我一眼，嘴唇动了动，但我听不见。”
陆沉猛地站起，将匕首收入袖中。
他知道不能再拖了。
程砚昨夜传信，称监天台已在推演“双魂契约”
的轨迹，不出三日便会锁定晚芜所在。
而靖王近日调动北衙禁军，借口剿匪，实则封锁吐蕃古道沿线所有驿站，显然已察觉南诏巫女北上的异动。
时间不多了。
“我们今晚进城。”
他说，“走暗渠。”
晚芜没问为什么，只是默默收起玉佩，披上斗篷。
那斗篷是陆沉从死去的南诏巫女首领身上取下的，染着干涸的血迹，边缘缀满小铜铃。
风一吹，便发出细微声响，像是有人在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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