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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靠着树坐下：“我十分确定，我曾在城堡中见过他们的尸体，所以今天特地来提醒你们小心谨慎。”
死去的人，不可能坐车去康恩行省。
约恩心想。
或许，现在所看到的是一场绚烂的美梦。
粮食，美食，笑容，都是一场梦境。
睁眼后梦碎。
残局依旧。
诺斯领依旧饥荒麻木，没有任何改变。
＊＊＊＊
梦境世界。
同约恩，甚至大多数人所幻想的绚烂梦境不同，真实存在的梦境世界只是灰白一片。
厚重的灰白雾气在梦境世界里挨挨挤挤，全都想往梦境世界的主人涌去，却又在接近他时默契地只停留在他周身一圈。
灰发长角的堕天使是梦境世界的中央，也是梦境世界的支点，当梦境世界没有客人时，他在翅膀交错形成的巨茧中沉睡。
黑色的巨茧悬浮在整个梦境世界的中央，是灰白雾气里的焦点。
有几片浓烈黑色的羽毛从翅膀上脱落，没有风，却被吹往梦境各处。
梦境世界里藏着无数扇门，门后面连通着人的梦境。
据说，当堕天使的黑羽经过门口，若是它往上飞，就会有一夜美梦，反之则会噩梦缠身。
不过，大部分数时候，有许多的门都不会有黑羽经过。
“什么是……爱？”
蜷缩在巨茧里，路西菲尔突然想起曾经见过的魔王婚礼。
他看着魔王与魔后拥吻，那天整个深渊都在欢庆，哪怕世仇也为这场盛大典礼而欢乐。
与他同去的那位深渊领主说，魔王很爱魔后。
爱？
路西菲尔问。
彼时感情于他犹如孔洞，不明了爱恨情仇。
提问也只是源于对知识的无尽渴求。
本以为会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，却不想那位深渊领主只是摇摇头，告诉他，所有人的爱都不同。
那位领主说：爱或许是痛苦又欢畅，放纵又限制。
痛苦又欢畅？放纵又限制？
不知怎的，如今回想起来，路西菲尔心中却只能想到加西亚。
他爱加西亚吗？
路西菲尔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，每次加西亚离开时，他就开始期待下一次的会面。
从离开时，就开始期待，甚至想私自定好下次的见面时间。
没等他想出个答案，就听见梦境世界的动静。
应该是加西亚来了。
路西菲尔落到梦境世界的地面上，心里想，唇角带了几分不自觉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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