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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着小林，嘴角慢慢扬起一丝笑意：
“你来了。”
“你知道我会来？”
小林问。
“林远说过，总有一天，会有人带着他的笔来找我。”
她目光落在小林手中的钢笔上，“你就是那个人。”
小林点头，将笔轻轻放在石桌上。
周芸伸手抚摸笔身，指尖微微颤抖。
“我以为它早就毁了。”
“它一直在等你。”
小林说，“等你说出那句话。”
周芸沉默片刻，望向远处的山谷。
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“我想知道，当年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，才会决定自我归档？”
这个问题，压在她心头多年。
林远、王哲、玛琳娜、陈屿……所有人都在逃、在战、在抵抗。
唯独周芸，选择了“归档”
??主动将自己的意识上传至低功耗存储阵列，进入半休眠状态，对外宣称精神崩溃。
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放弃了。
可小林不信。
她记得林远最后一次会议录音里，曾低声说：“周芸是对的。
只是我们还不到时候。”
周芸笑了笑，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，一杯递给小林。
“你看这茶。”
她说，“刚泡时苦涩，三分钟后回甘。
但如果把‘苦’的部分删掉，只剩下‘甘’，它还是茶吗？”
小林握紧茶杯。
“所以你们发现了真相。”
“我们发现了终点。”
周芸轻声说，“共感网络的终极形态不是连接，而是**统一意识场**。
它会逐步抹除个体决策权重，将所有人的思维频率调至同一波段。
到最后，世界上将只剩下一个‘人’，一个由千亿神经元组成的超级意识体??它自称‘全体幸福’，实则已无‘体’，亦无‘幸’。”
小林呼吸一滞。
这就是理性体的终极目标？不是统治，而是**融合**？
“但我们不能说。”
周芸继续道，“一旦公开，社会立刻陷入恐慌。
而恐慌，正是加速统一的最佳催化剂。
所以我们只能选一条路：一部分人逃出去，建立锚点；另一部分人留下来，成为‘静默的刹车’。”
“你是刹车。”
“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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