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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平县的天气骤降，燕林和万昭来的时候还抽空回了趟家，添了件衣服，但是来去匆匆，都没能说得上话。
关牧野给的地址难找，两人只好顺着长平县城的大街，边走边看着一个个的路牌。
现在是半夜，县城依稀的路灯下，照出两个人的影子，长长的，像分别扎根在各自脚下两棵孤独的树。
形销骨立。
燕林骤然开了口：“欸……路千秋去哪了？”
万昭转头看向他，有些坦然地看着他，仿佛在说：你不是知道吗？
燕林挠了挠头，结巴地说：“嗷嗷，我随口一问，忘记了哈哈哈。”
路千秋和他说过，自己去打探长平县的扎根势力了。
但是他不甘心，打了半天腹稿，还是问出了口：“万昭，万灵境中，你……看见了什么？”
万昭神色黯淡了一瞬，知道这天终于会来的。
他把早已开始准备的托辞，开口一一道出：“我看到了我的前世。”
燕林：“你的前世？”
万昭看了他一眼，点了点头：“对，我的前世。”
“你不是总说我老是诓你吗？”
万昭故作轻松地回答道，但在燕林眼里，他说的很真实：“我早就告诉过你，我不是古树精，其实我是……丹雀族。”
燕林：“……”
丹雀族、“大臭鸟”
，小童那日说万昭是大臭鸟，所以真的是这样。
万昭继续说：“我没有想到，万灵境中竟然会复刻前世场景，因此有些失态了，毕竟哪个千年大妖，能没有点过去呢。”
燕林张了张口，没说什么。
“至于你……我说你是一个大骗子，也确实不错，我当时想求你办件事，你明明答应了我，却又弃我而去，丹雀一族最重诺，所以我当时是一定要找到你的。”
燕林：“现在呢？”
万昭：“现在，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，我单纯是因为睡得太久了，醒来之后发现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，只有你，所以就来投靠你了，反正你还欠着我，于情于理，你都不能赶我走，也赶不走我。”
……
“我不信。”
燕林停住了前进的脚步，看向了万昭的后脑勺，等着对方回头。
万昭的心脏漏了一拍，背上的寒意乍现，深呼吸了一口气，转身就对上了燕林那双眸子。
他看着他，眼中倒映着路灯的光，显得耀眼灼热，又充满了疑惑。
燕林说：“你和我说实话。”
万昭故作冷静，哑然。
“你和我的上辈子，绝对不是这么简单，对不对？”
燕林坦然明亮的双眼好像安装上了测谎射线，企图把万昭的破绽给看出来。
“万昭，你和我……上辈子的我，是什么关系？”
他搜肠刮肚，说不出来更明朗的话了。
万昭的表情自然坦荡，但皮囊下的灵魂好像快要一寸寸地崩掉。
他上前一步，双手毫不避讳地拉住了燕林的胳膊。
“是主仆关系。”
燕林愣了一瞬，这个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，他想问的不是这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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