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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早告诉你,收到东西,光是寄一张航空明信片也行。
托马先生带给你的礼物,其中重要的几件是怎样分配的,你也从未报告。
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,就是你得的奖金共有多少?如何存放?过去你音乐会收入项下,除去每月贴在零用方面的以外,还剩多少?我查问你这些,无非因为你不大会理财;其实即使你会理财,也应当告诉我们听听。
比赛委员会在三月底就寄来program[节目单]一册、纪念册(英、法文的各一册),中文的比赛招贴两大张,这些想必是杰老师嘱咐的。
你看人家对我这样周到!
这当然也是出于你的缘故!
你说要回来,马先生信中说文化部同意(三月三十日信)你回来一次表演几场,但你这次(四月九日)的信和马先生的信,都叫人看不出究竟是你要求的呢,还是文化部主动的。
我认为以你的学习而论,回来是大大的浪费。
但若你需要休息,同时你绝对有把握耽搁三四个月不会影响你的学习,那么你可以相信,我和你妈妈没有不欢迎的!
在感情的自私上,我们最好每年能见你一面呢!
至于学习问题,我并非根本不赞成你去苏联,只是觉得你在波兰还可以多耽二三年,从波兰转苏联,极方便;再要从苏联转波兰,就不容易了!
这是你应当考虑的。
但若你认为在波兰学习环境不好,或者杰老师对你不相宜,那么我没有话说,你自己决定就是了。
但决定以前,必须极郑重、极冷静,从多方面、从远处大处想周到。
你去年十一月中还说:“希望比赛快快过去,好专攻古典和近代作品。
杰老师教出来的古典真叫人佩服。”
难道这几个月内你这方面的意见完全改变了吗?
倘说技巧问题,我敢担保,以你的根基而论,从去年八月到今年二月的成就,无论你跟世界上哪一位大师哪一个学派学习,都不可能超出这次比赛的成绩!
你的才具,你的苦功,这一次都已发挥到最高度,老师教你也施展出他所有的本领和耐性!
你可曾研究过program[节目单]上人家的学历吗?我是都仔细看过了的;我敢说所有参加比赛的人,除了非洲来的以外,没有一个人的学历像你这样可怜的—换句话说,跟到名师只有六七个月的竞选人,你是独一无二的例外!
所以我在三月二十一日(第28号)信上就说拿你的根基来说,你的第三名实际远超过第三名。
说得再明白些,你想:Harasiewicz[哈拉谢维兹]、Askenasi[阿希肯纳齐]、Ringeissen[林格森],这几位,假如过去学琴的情形和你一样,只有十至十二岁半的时候,跟到一个Paci[百器],十七至十八岁跟到一个Bronstein[勃隆斯丹],再到比赛前七个月跟到一个杰维茨基,你敢说,他们能获得第三名和Mazurka[玛祖卡]奖吗?
我说这样的话,绝对不是鼓励你自高自大,而是提醒你过去六七个月,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,杰老师也尽了最大的努力。
假如你以为换一个school[学派],你六七个月的成就可以更好,那你就太不自量,以为自己有超人的天才了。
一个人太容易满足固然不行,太不知足而引起许多不现实的幻想也不是健全的!
这一点,我想也只有我一个人会替你指出来。
假如我把你意思误会了(因为你的长信失落了,也许其中有许多理由,关于这方面的),那么你不妨把我的话当作“有则改之,无则加勉”
。
爸爸一千句、一万句,无非是为你好,为你个人好,也就是为我们的音乐界好,也就是为我们的祖国、人民,以及全世界的人类好!
我知道克利斯朵夫(晚年的)和乔治之间的距离,在一个动**的时代是免不了的,但我还不甘落后,还想事事、处处,追上你们、了解你们,从你们那儿汲取新生命、新血液、新空气,同时也想竭力把我们的经验和冷静的理智,献给你们,做你们一根忠实的手杖!
万一有一天,你们觉得我这根手杖是个累赘的时候,我会感觉到,我会销声匿迹,决不来绊你们的脚!
你有一点也许还不大知道。
我一生遇到重大的问题,很少不是找几个内行的、有经验的朋友商量的;反之,朋友有重大的事也很少不来找我商量的。
我希望和你始终能保持这样互相帮助的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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