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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斯科(第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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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斯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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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,莫斯科!

曾经多少变乱的大城!

罗马是一个破烂的旧梦,爱寻梦的你去;纽约是Mammon的宫阙,拜金钱的你去;巴黎是一个肉艳的大坑,爱荒**的你去;伦敦是一个煤烟的市场,慕文明的你去。

但莫斯科?这里没有光荣的古迹,有的是血污的近迹;这里没有繁华的幻景,有的是斑驳的寺院;这里没有和暖的阳光,有的是泥泞的市街;这里没有人道的喜色,有的是伟大的恐怖与黑暗、惨酷、虚无的暗示,暗森森的雀山,你站着,半冻的莫斯科河,你流着。

在前途二十个世纪的漫游中,莫斯科,是领路的南针,在未来文明变化的经程中,莫斯科是时代的象征,古罗马的牌坊是在残阙的简页中,是在破碎的乱石间;未来莫斯科的牌坊是在文明的骸骨间,是在人类鲜艳的血肉间。

莫斯科,集中你那伟大的破坏的天才,一手拿着火种,一手拿着杀人的刀,趁早完成你的工作,好叫千百年后奴性的人类的子孙,多多的来,不断的来,像他们现在去罗马一样,到这暗森森的雀山的边沿,朝拜你的牌坊,纪念你的劳工,讴歌你的不朽!

这是我第一天到莫斯科在Kremlin周围散步时心头涌起杂感的一斑,那天车到时是早上六时,上一天路过的森林,大概在Vladimir一带,多半是叫几年来战争摧残了的,几百年的古松只存下烧毁或剔残的余骸纵横在雪地里,这底下更不知掩盖多少残毁的人体,冻结着多少鲜红的热血,沟堑也有可辨认的,虽则不甚分明,多谢这年年的白雪,它来填平地上的丘壑,掩护人类的暴迹,省得伤感派的词客多费推敲,但这点子战场的痕迹,引起过路人惊心的标记,在将到莫斯科以前的确是一个切题的引子,你一路来穿度这西伯利亚白茫茫人迹希有的广漠,偶尔在这里那里看到俄国人的生活,艰难、缄默、忍耐的生活;你也看了这边地势的特性,贝加尔湖边雄踞的山岭,乌拉尔东西博大的严肃的森林,你也尝着了这里空气异常的凛冽与尖锐,像钢丝似的直透你的气管,逼迫你的清醒——你的思想应得经受一番有力的洗刷,你的神经受一种新奇的戟刺,你从贵国带来的灵性,叫怠惰、苟且、顽固、龌龊,与种种堕落的习惯束缚、压迫、淤塞住的,应得感受一些解放的动力,你的功名心、利欲、色业翳蒙了眸子也应得觉着一点新来的清爽,叫他们睁开一些,张大一些,前途有得看,应得看的东西多着,即使不是你灵魂绝对的滋养,至少是一帖兴奋剂,防瞌睡的强烈性注射!

因此警醒!

你的心;开张!

你的眼;你到了俄国,你到了莫斯科,这巴尔的克海以东,白令峡以西,北冰洋以南,尼也帕河以北千万里雪盖的地圈内一座着火的血红的大城!

在这大火中最先烧烂的是原来的俄国,专制的,贵族的,奢侈的,**靡的,Aregime全没了,曳长裙的贵妇人,镶金的马车,献鼻烟壶的朝贵,猎装的世家子弟全没了,托尔斯泰与屠及尼夫小说中的社会全没了——他们并不曾绝迹,在巴黎,在波兰,在纽约,在罗马你倘然会见什么伯爵夫人什么vsky或是子爵夫人什么owner,那就是叫大火烧跑的难民,他们,提起俄国就不愿意。

他们会告诉你现在的俄国不是他们的国了,那是叫魔鬼占据了去的(因此安琪儿们只得逃难)!

俄国的文化是**尽的了,现在就靠流在外国的一群人,诗人、美术家等等,勉力来代表斯拉夫的精神。

如其他们与你讲得投机时,他们就会对你悲惨的历诉他们曾经怎样的受苦,怎样的逃难,他们本来那所大理石的庄子现在怎样了,他们有一个妙龄的侄女在乱时叫他们怎样了……但他们盼望日子已经很近,那班强盗倒运。

因为上帝是有公道的,虽则……

你来莫斯科当然不是来看俄国的旧文化来的,但这里却也不定有“新文化”

,那是贵国的专利;来这里见的是什么你听着我讲。

你先抬头望天。

青天是看不见的,空中只是迷朦的半冻的云气,这天(我见的)的确是一个愁容的,服丧的天;阳光也偶尔有,但也只在云罅里力乏的露面,不久又不见了,像是楼居的病人偶尔在窗纱间看街似的。

现在低头看地。

这三月的莫斯科街道应当受咒诅。

在大寒天满地全铺着雪凝成一层白色的地皮也是一个道理;到了春天解放时雪全化了流入河去,露出本来的地面,也是一个说法;但这时候的天时可真是刁难了,它不给你全冻,也不给你全化,白天一暖,浮面的冰雪化成了泥泞,回头风一转向又冻上了,同时雨雪还是连连的下,结果这街道简直是没法收拾,他们也就不收拾,让它这“一塌糊涂”

的窝着,反正总有一天会干净的!

(所以你要这时候到俄国千万别忘带橡皮套鞋。

再来看街上的铺子,铺子是伺候主客的;瑞蚨祥的主顾全没了的话,瑞蚨祥也只好上门;这里漂亮的奢侈的店铺是看不见的了,顶多顶热闹的铺子是吃食店,这大概是政府经理的;但可怕的是这边的市价:女太太的丝袜子听说也买得到,但得花十五二十块钱一双,好些的鞋在四十元左右,橘子大的七毛五小的五毛一只;我们四个人在客栈吃一顿早饭连税共付了二十元;此外类推。

再来看街上的人,先看他们的衣着,再看他们的面目。

这里衣着的文化,自从贵族匿迹,波淇洼(Beois)销声以后,当然是“**尽”

的了;男子的身上差不多不易见一件白色的衬衫,不必说鲜艳的领结(不带领结的多),衣服要寻一身勉强整洁的就少;我碰着一位大学教授,他的衬衣大概就是他的寝衣,他的外套,像是一个癞毛黑狗皮统,大概就是他的被窝,头发是一团茅草再也看不出曾经爬梳过的痕迹,满面满腮的须毛也当然自由的滋长,我们不期望他有安全剃刀;并且这先生决不是名流派的例外,我猜想现在在莫斯科会得到的“琴笃儿们”

多少也就只这样的体面;你要知道了他们起居生活的情形就不会觉得诧异。

惠尔思先生在四五年前形容莫斯科科学馆的一群科学先生们,说是活像监牢里的犯人或是地狱里的饿鬼。

我想他的比况一点也不过分。

乡下人我没有看见,那是我想不会怎样离奇的,西伯利亚的乡下人,着黄胡子穿大头靴子的,与俄国本土的乡下人应得没有多大分别。

工人满街多的是,他们在衣着上并没有出奇的地方,只是襟上戴列宁徽章的多。

小学生的游行团常看得见,在烂污的街心里一群乞丐似的黑衣小孩拿着红旗,打着皮鼓瑟东东的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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