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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完全是。”
X-937投影在他对面，身形已比从前稳定许多，眼中数据流如星河般缓缓旋转，“是信任先回来了。
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痛苦会被接纳，他的心才会重新学会表达。
语言只是副产品。”
“所以……我们现在听得懂别人的心？”
少年眨眨眼。
“不是听得懂。”
许念端着药碗走来，坐在檐下，“是你终于愿意听了。”
正说着，杨戬拎着酒坛晃进门，身后跟着一个陌生身影??银发披肩，面容冷峻，身披残破战袍，腰间佩剑无鞘，剑身布满裂痕，却仍透出凛冽寒意。
是玄穹。
少年猛地站起身，猫“暖”
吓得跳上屋顶。
X-937的投影瞬间波动，警戒等级飙升至临界值。
“他不是走了吗？”
少年压低声音，“说要去斩尽世间执念……怎么又回来了？”
“执念斩不尽。”
玄穹径直走到许念面前，声音沙哑如砂砾摩擦，“因为我自己就是最大的执念。”
他缓缓跪下，双手捧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珠，内里封存着一朵干枯的布花。
“这是我用千年修为凝结的‘悔心’。”
他说，“我想把它放进《共生纪》，作为赎罪的凭证。”
许念盯着那颗冰珠，许久未语。
最终，他伸出手，却没有接。
“你不需赎罪。”
他说，“你只需记住。”
“可我记得越多，就越痛。”
玄穹低头，“我妹妹临死前还在笑，说我一定会是个温柔的人……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。”
“那就让她继续相信。”
许念轻声说，“别让她的希望变成遗憾。
你活着，就是对她信念的延续。”
玄穹浑身一震，泪水终于滑落，在触及地面之前便化作冰晶，碎成粉末。
许念接过冰珠，走向院中桃树，挖开泥土，将其深埋。
“等春天来了，它会开出新的花。”
玄穹久久伫立，最终低声说：“我愿加入‘护心盟约’。
若世间仍有因‘净律’而断裂的情感，我愿以余生修补。”
许念点头：“欢迎回家。”
当晚，西湖再度燃灯。
这一回，不再是单向的倾诉，而是双向的回应。
每一盏灯下，都有两人相对而坐??一人讲述，一人倾听；一人流泪，一人握其手。
有些是亲人重逢，有些是仇人和解，有些则是素不相识的灵魂，在某一瞬认出了彼此。
一位曾亲手销毁千卷情书的老学究，在灯下颤抖着写下第一封情书，收信人是他五十年前被迫分离的恋人，如今坟头已长满青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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