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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宫璩闷声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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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连诵坐在铺了毯的廊下吃瓜，顺手递一片甜瓜要给慕容姮。
慕容姮从庭院中回来，练完箭把弓箭都交给随从，自己刚卸下射韝【2】，身上还有些薄汗，就在她身侧坐下，却不接那片瓜，自己喝了侍女奉上的酪浆【3】。
“天气热了起来，阿姐练箭不必如此勤勉。”
赫连诵自己吃那片瓜，“阿姐不忘武备，已经胜过大部分猃狁人了。”
南方周室偏安，西边梁国又五年未动兵戈，承平日久，骑射虽然是猃狁人的看家本领，但入主中原以后也渐渐有所荒废怠慢。
慕容姮用帕子擦了擦汗，才说：“我练箭修身养性罢了，当下也没有别的事可做。”
箭靶还立在庭中，几个随从上前搬了下去。
赫连诵看箭靶中央那留下的深深印记，不禁心中感慨赫连氏血脉里的尚武之气，自己一点没有，倒是都在慕容姮身上了。
“阿姐最是有耐心的一个人，怎么好像也躁动起来。”
赫连诵笑道，“可是天气的缘故吗？可阿姐生下来便是在京都的，这么多年还未习惯吗？”
“我能有什么不习惯的，阿诵老是多想我的话，寄人篱下不懂得该讨好我吗？”
说到最后，慕容姮佯装倨傲，轻慢地看着她。
赫连诵认真想了想，“我一直在讨好阿姐，阿姐一个人无聊，我不是一直陪着吗？”
慕容姮笑道：“我难道不能找别人陪我？还是你吃定我离不开你了？”
“阿姐同我调笑也就算了，这样的话可不能让旁人听到，显得阿姐轻佻。”
赫连诵吃完了瓜，拿一片新的瓜吃，“这倒是有一点提醒我了，怎么不见阿姐去东宫看寡嫂，莫非欲擒故纵吗？”
慕容姮眺望庭院，淡然道：“我做什么就欲擒故纵了，只是我也没必要总去献殷勤。
我对我那阿嫂怕是要胜过慕容懿对她百倍，慕容懿那样的人断然容不下妻族不忠，对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，更不必论亲近，否则她何以不知道我和慕容懿自幼交恶，被我蒙在鼓里。”
“我扮一个体贴温柔的小姑子虽不难，但扮得多了只恐她见多就没意思了，总要让她念念我的好，才好乖乖听我的话。”
赫连诵顺着问下去：“阿姐怕她不听话吗？但是她却是姓北宫的，若她上了位，要用她北宫家的人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我谋划这么多并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，若不是看中她的身份能名正言顺压那些大臣一头，减少我日后的困难，孩子岂不比大人更听话，我要这么一个大人做什么？”
慕容姮懒散道：“若真的有那么一天，从赵州来京都的路上这样远，家人出些匪患意外也是正常的，我恐是还得安慰她。”
赫连诵见她这样说，自己也就没什么担忧了，“阿姐思虑周到，这张牌攥在手里，奇货可居，一击致命。”
“只是阿姐总该去见见寡嫂，立储的事毕竟同她是有些相关的，阿姐关心寡嫂要让她知道，也让她知道朝局虽险恶，咱们却是和她一边的。”
慕容姮这才颔首，安静片刻又说：“我愿和她一边，只望她也能同我一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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