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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是经过蔡襄的规范、推动,通过宋徽宗的拔高、鼓吹,此后的所点之茶,开始偏重斗茶的色泽与汤花的纯白。
从此,宋代的斗茶发展之路,渐渐有些剑走偏锋,走向狂热、畸形的夸奢斗富,甚至沦为轰轰烈烈的以茶赌博。
当茗战隐约蜕变为有钱、有闲阶层的赌博游戏之后,茶器自然就变成了越发讲究精致的“赌具”
。
人间万事,无论它表面是如何的诗情画意,只要违背了自然常理与事物天性,都将会行之不远。
宋代点茶的消亡、隐去,亦是如此。
试想,假若点茶不需要突出或不斗茶色、不去精鉴关键的咬盏,那么,就不需要击拂、搅拌用的茶匙或茶筅,也不需要衬托茶色之白的黑盏,此时的“点茶”
,就会与茶的瀹泡法几无分别。
为了便于理解,我们不妨把点茶列为是瀹泡法的特例,这应该是没有多少争议的。
如同“茶百戏”
“漏影春”
是点茶的特例一样。
在点茶的发展历程中,茶色贵白的神话,被宋徽宗推向了巅峰。
熊蕃在《宣和北苑贡茶录》中记载:“至大观初,今上亲制《茶论》二十篇,以白茶者与常茶不同,偶然生出,非人力可致,于是白茶遂为第一。”
白叶茶在宋徽宗眼中的无与伦比,是因为稀少、珍罕、难焙,也是因为利于斗茶的先斗色,而非偏重茶的滋味与香气的品鉴。
辽代宣化墓壁画《备茶图》
与壁画同款的宋代磁州窑茶托与茶盏
到了南宋,宋徽宗提出的“点茶之色,以纯白为上真,青白为次,灰白次之,黄白又次之”
,便遭到了陈鹄等人的质疑。
陈鹄在《耆旧续闻》中写道:“今自头纲贡茶之外,次纲者味亦不甚良,不若正焙茶之真者已带微绿为佳。
近日,士大夫多重安国茶,以此遗朝贵,而銙茶不为重矣。
今诸郡产茶去处,上品者亦多碧色,又不可以概论。
唐李泌茶诗:‘旋沫翻成碧玉池’,亦以碧色为贵。
今诸郡产茶去处,上品者亦多碧色,又不可以概论。”
这说明,在南渡以后,南宋斗茶的风习既以衰歇,借此好赌善博的狂热,渐趋冷静,人们终于明白了上好绿茶的色泽,还是以青白、青翠为上,茶汤滋味以甘滑为佳。
元初,马端临在《文献通考》中说:“茗,有片有散,片者即龙团旧法,散者则不蒸而干之,如今之茶也。
始知(宋)南渡之后,茶渐以不蒸为贵矣。”
“散者不蒸而干之”
,是特指不经蒸青直接摊干的原始白茶类。
它上承三国《广雅》的“荆巴间采叶作饼,叶老者,饼成,以米膏出之”
,下接明代田艺蘅《煮泉小品》的“芽茶以火作者为次,生晒者为上,亦更近自然,且断烟火气耳”
。
茶以不蒸为贵,是说在宋末元初,蒸青团茶已是日薄西山,人们更喜欢的是晒青白茶、炒青绿茶类等,这基本可以证明,点茶技艺已渐渐被世人冷落,乃至抛弃。
这一点,从程大昌的记载中也能得到证实。
南宋程大昌,是高宗绍兴二十一年(1151)的进士,高宗时为秘书省正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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