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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车场旁的急诊科大楼里灯火通明。
急诊科一向如此，人来人往，叫人心里发空。
路过急诊大厅时，叶秋见到救护车上又送下来几个伤员。
雨雾天气道路状况不好，不知哪里发生了连环交通事故，看上去很严重。
她在停车场的入口站了一会儿，见着救护车鸣笛声呜咽，再次驶了出去。
她今晚心神不宁的，老是走神。
刚刚在病房门口，遥遥望见莫怿的父母时，她也不小心走了个神。
纪恬就在那时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去。
等叶秋回过神来后，已经错失了跟进病房的最好时机。
她终究没有进去，因为觉得不妥，看病人空着手，似乎不太合适。
叶秋给自己找理由。
下次吧，下次空了再来看莫怿。
但下次是什么时候又谁知道呢？
她又在自欺欺人。
停车场的香樟如旧。
上一次站在这里，还是春末的季节，算下来，左不过半年多。
绿化带的草皮早已经泛黄，深秋的寒霜也染红了香樟的叶子，落下让人厌恶的颗颗黑色果实。
叶秋在树下站了良久，心不在焉地用脚尖碾碎水泥地阶上一粒一粒的黑色果子。
转身离开停车场时，看见旁边大楼通长的台阶上坐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。
她在抽烟，姿势很优雅，吞云吐雾的，看上去好不快活。
叶秋不觉一呆，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。
或许看的时间稍微长了些，女人冲她微微一笑，问她：“来一根吗？”
叶秋头摇得像拨浪鼓：“我不会。”
女人长舒一口气，红唇里吐出薄薄烟雾，那烟雾袅袅娜娜地升腾起来，模糊了她的面容。
她轻轻掸了掸烟灰，慢条斯理地说：“没什么是不会的，烦心事多了，抽支烟，才不会显得日子难过。”
那叫逃避现实，叶秋心说。
可她又何尝不是在逃避呢……
她垂首，瞥见脚边团团簇簇的酢浆草，沉默地伏在石阶前。
粉紫色的花朵卷着边，纤细的梗子在风中怯怯摇晃，显得伶仃。
如果能逃避，花朵也一定想逃到温室去，而不是在风中伫立，东倒西歪吧？
叶秋想了想，向女人开口问：“可以给我一支烟吗？”
女人把烟和火机递过来。
四方的扁烟盒，角上斜出一支绽放的粉荷，印着一句诗，显得十分有禅意：“一缕烟香起，静中开鸿蒙。”
她很俗，且胆怯，不是什么有慧根的人，看不懂这句富有禅意的诗句出现在这里的意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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