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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其他人也是跟着排队的，玄阳派招生的队伍不止一个，衡徵很利索的把人分成四队，他和两个护卫，以及贴身大总管王福一人照看五六人。
小莫排在队伍里，看着自家陛下在旁边走来走去，一会儿给他递水，一会儿给他塞小点心，嘴里絮絮叨叨的让他别担心，放轻松的样子，突然就不怎么紧张了。
玄阳派招生的队伍排了很长，远远可以看到别人测试时，测灵石发出来的光芒。
不是所有人都有测灵石，测试的队伍中，有灵根的也就十分之一，这比例，还是有些人提前测试过的结果。
排在小莫前面的，是个背着一把剑，一副江湖打扮的少年，他是一个人来的，看着小莫有些羡慕的道：“小兄弟好福气，你父亲对你真好。”
跟着孩子一起来测试的大人不是没有，但别人反复叮嘱的，都是等被选上后，要怎么拉拔家里，怎么给家里谋好处，别忘了是家里把你养大，你要是不回报就是忘恩负义白眼狼等等。
甚至还有当场逼着发毒誓，写契约的，他们左上角的队伍里，甚至有个少年被逼着，发誓每年都把得到的一半灵石送回家族，否则天打雷劈而死。
而这边，衡徵捧着一串儿装水的葫芦，又提溜着好几包的点心，反复的叮嘱着自家几个少年，什么别紧张啊，别害怕啊，好好考试，实在不行还能跟他回家继承家业之类。
小莫笑着跟那位少年搭话：“家父有点紧张，让兄台见笑了。”
天下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，君父也是父，他叫一声父亲有何不可呢。
看着一旁的衡徵有些呆愣的表情，小莫又乖巧的笑了笑，劝他道：“父亲不用忙活了，我们渴了饿了会吭声的，您稍微歇歇。”
衡徵被这一声父亲硬控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回过神，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以小莫测灵石时的光芒强度，他肯定会被选上的，而且按照他们排队这么半天的观察来看，他不可能是杂役，最起码也会是外门弟子。
修士向来讲因果，小莫本是孤儿，跟安国因果不深，就算回头修行有成，也不过是需要微微照顾一下就够还了这份牵扯，可这一声父亲，却硬生生把他自己跟安国彻底连在一起。
都说修行之人要断绝凡尘，衡徵知道若是为了小莫好，他应该立刻出声拒绝，这样才能让他毫无牵挂的去修行。
可他身后是整个国家的百姓，安国已经被魔修盯上了，百姓越来越艰难，他做不到去拒绝他们生存的希望。
衡徵的嘴动了动，眼眶泛红，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了句：“对不起。”
对不起，是我自私，是我不得不自私。
小莫：………
若不是先皇就他一根独苗苗，若不是先皇留下的大人尽忠职守，就自家陛下这单纯的性格，恐怕都活不到长大。
虽说自己是个孤儿，但长这么大，是东家一口饭，西家一口汤养大的，大半个镇子的人都给过他吃的，他才能活到现在。
陛下又亲自来给自己测灵根，不远千里送到这边来求学，一路上照顾的无微不至，他又不是无心无情之人，哪里能割舍下这情谊，对安国不管不顾？！
当着那么多人的面，小莫倒是没解释什么，只看着衡徵，小声撒娇道：“父亲，之前买的豌豆黄还有吗，我站了那么久，有些饿了。”
原本还在纠结忐忑的衡徵立刻没了别的心思，很快从一堆点心包里面，熟练的挑出包着豌豆黄的油纸包，里面的糕点已经切成适合入口大小，旁边还贴心的配上竹子做的小叉子。
一看就是提前用心准备好的，一口一块，很适合随时取用，不会脏了手和衣服。
小莫吃了两块，又喝了几口葫芦里装的水，再吃了两个拇指大小的小笼包，才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。
衡徵又给别的少年分了吃食，测试其实很快，半柱香就能测好一个，等大家都吃饱喝足时，他们的队伍已经往前挪了大半。
排在小莫前面跟他聊了好一会儿的少年叫沈庭，据他自己说，他在江湖中也是位名声在外，锄强扶弱的少侠。
沈少侠今年十九岁，两人聊的投机，他就给小莫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江湖不为人知的秘密，小莫听得有趣，也跟着应和了两声，然后这位沈少侠就说的更起劲了。
什么某某掌门的女儿是他老婆跟另一个掌门生的，而这位某某明知道真相，但怕暴露自己不行的秘密，还帮他俩遮掩。
再或者是某某排行榜前十的高手其实是个变戏法的，平时装模作样糊弄了一堆人，真有人找他挑战就会头疼脑热旧伤复发。
小莫听着听着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，按照他听说书先生讲的，正经的江湖秘密不应该是哪个山上石头里有武功秘籍，或者哪个地方藏了绝世神兵吗？
到底是这位沈少侠不正经？
还是他所在的武林不正经？
好在小莫也不认识他说的那些人，权当是听故事了，还别说，这位沈少侠颇有说书人的潜质，讲的八卦，啊不，是武林秘密，比他们镇上的大娘讲的还有趣。
最开始，小莫还当沈少侠真就如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，后来才看出来，这家伙就是越紧张话越多。
随着队伍一点点往前，话唠也无法缓解他的紧张后，一直叭叭的沈少侠终于闭上了嘴，浑身紧绷，整个人僵硬的走路都同手同脚。
小莫清晰的看到，这位很能说的沈少侠，在把手放在测灵石上的时候，连着在衣襟上擦了八次的手，仿佛是怕手心的汗水影响了测试结果。
好在沈少侠的测试结果不错，金灿灿的光芒几乎填满了测灵石，测试的仙师都露出来笑脸：“上品金灵根。”
凡人界虽然偶尔会有一两个有灵根的，但基本上都是下品灵根，中品灵根都少见，这这已经是这几天测试的所有人中，结果最好的一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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