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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了很久。
宋亦遥问他：“在想什么？”
裴然说：“凝视。”
宋亦遥：“凝视？”
裴然笑了笑：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经常受到这样的凝视。”
宋亦遥懂了。
那是看待美、看待猎奇、看待他者、看待异类，被惊艳、被取悦、被满足但又有些难以言喻嫌恶的眼神。
是很多种情绪、很多人目光的集合，是“凝视”
。
宋亦遥笑着问：“你觉得我看你，是哪种目光？”
裴然犹豫了一下，摇了摇头。
宋亦遥不动声色地岔开这个暧昧到有些危险的话题：“是看待难得能与我比肩的帅哥的目光。”
裴然噗地笑了。
他知道这是宋亦遥逗他开心呢。
裴然没有说出的话是，宋亦遥看待他的目光太纯粹了，里面固然有惊艳、欣赏、喜爱，但是太纯粹了。
纯粹得让人忐忑。
裴然深知自己不是绝世美人，他甚至没有一个足够干净的过去，宋亦遥家虽然不是x国几个影响力巨大的集团出身，但家世也相当不菲，更何况他还是如日中天的顶级明星……这样的人对他感兴趣不奇怪，奇怪的是这兴趣太纯粹。
樊若、霍子归、胡蕴笙和凌宇进了玻璃房。
人们像是某种虫子，围着糖聚集起来。
他们都是亚洲面孔，虽然已经成年，但看起来还是太小了，有人忍不住一再向展馆负责人确认他们不是儿童。
宋亦遥问裴然：“你想好了吗？想要试一试吗？”
裴然说：“好啊。”
他按照要求出示了证件，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脱去衣物，走进玻璃房中。
他选择的这间玻璃房制作成了浴室的模样，但里面只有一个浴缸。
浴缸里全是新鲜的花。
一大朵一大朵的玫瑰、芍药、山茶、茉莉、栀子、满天星……
宋亦遥没有跟进去。
裴然找到负责人提出意愿时，这个艺术展的主人约翰·泽维尔出现了，提出亲自为裴然做彩绘。
今天，裴然是那个幸运儿。
他躺进浴缸里，偏头看向玻璃屋时所有人的心都狠狠颤了一下。
宋亦遥心想，裴然与“帅哥”
这个词是不太匹配的，与之相配的那个词应该是——“美人”
。
……
陆以逞抵达裴然所在的欧洲城市时，天色已经黑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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