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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南景推开房门时,玄关的感应灯还亮着,母亲放在鞋柜上的保温杯冒着残温,杯身贴着张便签,写着“凉了就加热,别空腹开车”
。
他捏着便签纸顿了两秒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“别空腹”
三个字——方才在书房里,母亲劝他“别太冲动”
的声音还在耳边,可一想到言思可能独自面对的不安,这点犹豫瞬间被压了下去。
他没碰保温杯,抓起车钥匙就往车库走,引擎发动的瞬间,后视镜里映出母亲站在阳台的身影,他咬了咬牙,踩下油门,车尾灯很快消失在小区的夜色里。
车里没开空调,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,邢南景却觉得浑身发烫。
方才在客厅里,张母那句“跟学生走太近没好事”
、温澄那句“影响名声”
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,更让他愧疚的是,他竟直到今天清楚的才知道,两家父母早有交情——
母亲总说“张宇那孩子踏实”
,他从前没在意,现在想来,那些看似无意的提及,全是早埋好的伏笔。
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,若不是今天张宇父母找上门,他还被蒙在鼓里,让言思独自承受着过去的谣言和现在的压力。
车刚拐进A大宿舍区,邢南景就熄了火。
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进来,他看到宿管阿姨的值班室亮着灯,言思就站在门口,手里攥着那袋红糖姜茶,包装袋被捏得有些变形。
她低着头,额前的碎发垂下来,遮住了眼睛,只有风拂过的时候,能看到她轻轻抿着的嘴角——
没有白天在梧桐道上的倔强,也没有考场里的冷静,只剩一点藏不住的落寞,像被风吹得晃了晃的烛火,让人心疼。
邢南景推开车门,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响。
他走过去,喉咙里还带着刚才和张宇父母争执后的沙哑,连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些:“言思,对不起。”
言思抬头的瞬间,眼里还带着点没反应过来的茫然,直到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——
眼尾泛着红,连瞳孔周围都透着疲惫,显然是没休息好。
她心里一软,刚才攥着姜茶的手松了松,摇了摇头:“这不怪你,你没必要道歉。”
话刚说完,眼泪就没控制住,顺着脸颊往下掉,砸在姜茶的包装袋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她不是委屈,是看到他这副模样,突然觉得心里发堵——明明这件事和他没关系,他却要为了自己和长辈争执,还要带着这样的疲惫来安慰她。
邢南景再也忍不住,伸手把她抱在怀里。
他的动作很轻,怕弄疼她,却又抱得很紧,像是要把所有想传递的坚定都裹进这个拥抱里。
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声音轻得像在耳边呼吸,却每个字都很清晰:“以后我会保护你,不管是张宇父母,还是其他什么阻碍,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。”
言思的脸贴在他的外套上,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味道,还夹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茶香——是刚才在他家客厅里沾到的。
她没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,眼泪浸湿了他的外套布料,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。
不远处的路灯阴影里,周子扬的脚步顿住了。
他手里还拿着第二袋姜茶——刚才在宿舍楼下等了一会儿,没看到言思,怕她不够喝,又去便利店买了一袋,现在袋子还带着手心的温度。
他本来想走过去,可看到两人拥抱的画面,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,悄悄把姜茶塞进外套口袋里,指尖碰到口袋里的手机,才想起刚才拍到的照片——
几分钟前,他看到张宇在宿舍楼下徘徊,鬼鬼祟祟地往值班室这边看,还拿出手机对着门口拍了几张,他怕言思有危险,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张张宇的背影,想发给言思提醒她。
现在看着眼前的画面,周子扬点开对话框,原本编辑好的“张宇在你宿舍楼下,注意安全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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