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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天骄轻哼一声，对卫文康的吹捧还算满意，便转头吩咐那个老头子，“听见了吗？多做几个菜，动作利索些。”
还在辛辛苦苦熬着糖浆的老头子真想撂挑子不干了，但他不敢。
饭菜的香味儿传遍了整个茶棚内外，那几个被绑在树上半死不活的劫匪吸了吸鼻子，暗骂老头子是个软骨头，被人绑去做菜也便罢了，手艺竟是比往日里还好上不少。
他们却不知老头子尝了一口将将出锅的红烧肉，惊得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，没看出来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竟当真是个有本事的。
待整整一桌子菜上了桌，卫文康去唤还在疯耍的几人回来。
柳贞白跑得最快，见大人们都还没到，乖乖站在边上等着，黝黑的大眼睛却是止不住往桌上瞧。
卫文康无奈地笑了笑，把老头子摆的一个小碗撤下去，换了个大的。
自家这个小哥儿什么都好，唯独一样，就是好吃，如今不过五六岁，饭量都赶上哥哥了，也不知道那么多东西怎么能装进他那小肚子里去。
不久，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，见桌上饭菜很是不错，还以为是柳天骄亲自下的厨，不禁有些惭愧。
江闵道：“这么多菜，当是费了不少工夫，骄哥哥怎地不叫我帮忙？”
庞教习也道：“我旁的不会，烧火的本事已经练出来了，往后再做饭，别忘了叫我。”
柳天骄笑道：“我不过指点几句，全是这小老头做的，味道还不错，你们尝尝。”
众人闻言便动了筷，觉着红烧肉软烂入味儿，番茄肉圆酸甜可口，都有些惊讶。
连公孙螯也忍不住道：“想不到这开黑店的还真有些本事，基本功很扎实。”
江闵蹙眉问那老头子：“既有这本事，到哪挣不着饭钱，何苦干这丧尽天良的买卖？”
真是一群没吃过苦的富家老爷，哪里知道底层老百姓挣钱的不易，只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那老头子忍不住冷笑道：“下苦力有什么前程，累死累活的不过糊口罢了。
我爹娘原先也是开食肆的，起早贪黑做生意，不舍得吃不舍得花的，遇上灾年，攒的那点银子却是连几斤陈米都买不起，落了个活活饿死的下场。”
“那是从前，如今圣上仁德，治理有方，老百姓的境遇已经大为不同。
前年这里也受了场洪灾，可是没见有多少饿死的。”
“人生在世就图一个饿不死吗，爷活这一世怎地就不能多享些福？”
卫文康目光如炬，“你有那个本事，自然能享福。”
这话显是戳到了痛处，那老头子激动起来，“本事，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有本事的？可那又怎么样，没家世没银钱，挣的钱里都是汗臭味儿。”
柳天骄见卫文康脸色不是很好看，斜了那人一眼，“好好回话。”
那老头子喷着粗气，到底不敢再言。
卫文康道：“罢了，吃饭吧，走的时候顺路把人扔到县衙便是。”
柳天骄悄声道：“怎么了，挎着个脸，惹你不痛快了说就是，我帮你出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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