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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崽子头一回上街，充分展现了土包子进城的没见识样儿。
小脑袋扭得跟个拨浪鼓一样，哪哪儿都想看，哪哪儿都看不够。
若有人冲他笑一笑，那就更不得了了，身子不自觉就往人家那边够，热情得好像大街上的人都是他家亲戚。
柳天骄那么厚的脸皮都有点受不了他了，“别乐了，当谁都稀罕你呀。”
小崽子理直气壮地回了句：“稀罕，稀罕梭梭。”
在他心里，府中的人都喜欢他，全天下的人也都该稀罕他。
柳天骄嗤笑一声，“臭不要脸。”
小崽子也不气，他是个天生乐观的宝宝，也可以说天生乐观得有些过了头。
反正不管小爹表现得多嫌弃他，他都觉得小爹喜欢他。
当然，若是他读过书，应该就知道有个词叫心口不一了。
所以，他很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小爹的嫌弃，朝一个笑得很好看的美人摊主那边凑。
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他们的卫文康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，以为自家小崽子是看上了那个摊主卖的玩具，忙道：“烁烁，小心摔着，你喜欢什么爹给你买就是。”
那摊主卖得玩具种类着实不少，常见的拨浪鼓、小面具、九连环，还有大件的竹马、纸鸢、木剑，花花绿绿的一大片，路过的孩子就没有哪个能管住自己的脚的。
就他们几句话的功夫，已经又有好些孩子拉着父母围上去了，因为人太多，还有好些压根就挤不进去，急得在外面跳脚。
但小崽子就没有这个烦恼了，坐在他人高马大的小爹怀里，视野完全不受一点影响。
瞧着小孩子越来越多，他更是来劲，“买，梭梭，买。”
小崽子看得是玩具吗，家里有钱，又有一大群人宠着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崽子什么时候少过？就是那些价值不菲的宝石，人家兴致来了摔摔打打柳天骄也不敢说个“不”
字。
谁叫小崽子有个比亲爹还亲的干爹呢。
用齐明泽的话来说，什么宝石，卖给那些达官贵人的时候叫宝石，从坑里挖出来的时候，不过是一堆石头。
这样的石头，他有好多个山头能产呢。
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，撅起屁股你娘就知道你放的什么屁。
以前柳天骄对这句话不以为然，自打有了小崽子，他觉得这句话说得特别特别地在理。
没办法，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儿，虽然很不想承认，但柳天骄还是早早地发觉，他家小崽子跟他一样，是个好色的。
柳天骄不想跟着丢人，偏过头，把小崽子扔进他爹怀里，“你带他去买吧，人多，我在边上给你们当护卫。”
卫文康赶忙护住怀里的孩子，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，“还是别去了，人多容易生乱。”
柳天骄很想给他一个白眼，你这个当巡抚的，对自己所辖之地的治安就没有一点信心吗？但想了想小崽子瞪着一双大眼睛一个劲儿地往陌生人身上蹭的场景，决定还是留些口德。
“那走吧，去别处。”
眼看着美人儿离自己越来越远，还是高鼻深目与自家那些汉人哥哥姐姐完全不一个风格的美人，小崽子哪里肯走。
“买，买。”
卫文康哄道：“人多，待会儿再买好不好？我们先去吃好吃的。”
小崽子一劲儿地摇头，斩钉截铁地回道：“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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