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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昨天在一个三岁孤儿床头发现的。”
她说,“他不会说话,但从出生起就紧紧攥着这个。
心井追溯不到它的制造记录,但它确确实实,属于第九轮回初期遗失的‘初鸣器’之一。”
我接过铜铃,轻轻一晃。
没有声音。
可就在那一瞬,我的脑海里响起了一声极远又极近的钟鸣,仿佛来自时间尽头。
“这不是答案的问题。”
林晚看着我,“而是选择的问题。
你选择了不抹除,选择了让谎言与真实共存。
可现在,这份选择正在反噬你。
那些不该醒来的记忆,正通过孩子的梦,一点点渗透进现实。”
我闭上眼,看见六岁的自己蜷缩在雪地里哭泣;看见乳娘点燃火把,眼神慈悲而冷酷;看见父亲在冰渊之下割裂灵魂,低声说:“愿你们活得比真相更久。”
他们都曾为这个世界付出代价。
而现在轮到我了。
***
夜深人静时,我独自走进报时楼废墟深处。
这里曾是帝国最核心的记忆中枢,如今只剩断壁残垣。
我在墙角挖出一只铁盒,里面藏着七块醒魂钟碎片中的最后一片??此前我只带走了六块,留下这一块作为“保险”
,以防万一。
可此刻,它竟在微微震颤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我将其余六块一一取出,摆成环形置于地面。
七块残片彼此呼应,渐渐浮起,在空中拼合成一口虚幻之钟的轮廓。
虽未完全复原,但频率已然接通。
我伸手触碰那光影般的钟面。
刹那间,天地失声。
无数画面如潮水倒灌:
*我看见男孩站在黑塔顶端,手中托举着一颗发光的种子,脚下是崩塌的世界层叠如纸。
*
*我看见雪儿身穿铠甲,率领一支由记忆残影组成的军队,迎战一群没有面孔的“清道夫”
。
*
*我看见林晚坐在一座透明宫殿中,面前悬浮着亿万条流动的数据线,她双眼流血,仍在坚持输入最后一段代码:“保留情感权重”
。
*
*我还看见我自己??千百个我,散布在不同维度之中,有的已化作石像,有的仍在奔跑,有的正将某段记忆刻入孩童的手心。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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