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彻夜未眠。
送娜娜去机场回来，李潇潇给陶晋元发信息确认他已经与司机“交班”
后，稍稍收拾了一番，便往医院去了，经过水果店时，犹豫了一番还是进去买了份水果篮——她只是去看望他，没有别的。
她既想让别人觉得是这样，也想说服自己，这是事实——没别的。
陶晋元看见了正隔着门上的玻璃朝里张望的李潇潇，立刻放下手里的漫画书，从沙发上站起来，招呼李潇潇进去。
李潇潇轻轻推门进去，见病床上的人还睡着，便小心将水果篮放在储物柜旁的小桌上，轻声问起陶晋元今天的情况。
“没什么大问题，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？”
他神情看着比昨天轻松不少，虽然一只胳膊还被石膏固定着，翻书页还得靠下巴，“你吃午饭了没？”
“还没。
刚送完娜娜去机场，我一会儿回去吃。”
李潇潇用眼神余光观察着病床上的动静，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，大概因为昨晚没睡好，整个人直到现在还晕晕乎乎。
陶晋元见状便说，“你先坐沙发那边休息会儿，我去对面便利店买点吃的来。”
说着从茶几上拿起钱包就往外走。
“不用，我一会儿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，陶晋元已经大步迈出了病房，门在他身后半开着。
他看起来睡得很沉，胸口随着安静平稳的呼吸起伏着，微微蹙着眉。
昨晚额头上被拧在一起的几绺头发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，不知道是否是他自己擦的。
她想象着他对着镜子用打湿的纸巾或毛巾看着自己敷着纱布的额头，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已经干掉的血迹擦下来的场景……
小城冬日难得的晴天，正午的阳光穿过薄雾，从雪白的纱帘渗入病房。
安静温暖的空气，伴着他轻轻的呼吸，李潇潇也忽然有丝困意，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，将手肘轻轻放在病床上，撑着脸静静看着他熟睡的样子，这才发现他右眼下方有颗极浅的泪痣，浅到不这样近距离目不转睛地看的话，是注意不到的。
淡金色的阳光为他依然有些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线，看起来脆弱而清美，她将右手食指悬在他的眉心之上，想要为他梳理郁结的心结。
虽然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，就好像此刻，隔着方寸的空气，她无法触碰到他，也像是她作为一个外人，对他背负的烦恼无能为力。
“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岛上吗？”
他说着，睁开眼睛看着李潇潇。
李潇潇吓得赶忙把手往回缩，坐直了身子。
“嗯？”
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，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她不自然地清清嗓子，才说，“我明天过去。”
“明天不都大年三十了？”
他语气有些虚浮，嗓音干哑。
“喝水吗？”
却还没等他回答就拿着他床头的水杯起身往小桌走去。
凌宇没继续问，止痛药大概药效已过，整个头里里外外都在疼，身上也是酸疼，不知道是因为伤，还是因为自己躺了太久。
他闭上眼睛努力回神，也对现在的境况有些迷茫。
虽然刚才起就半是清醒半是混沌地躺着，却仍没回过神。
李潇潇把水杯里的吸管转了转，凑到他嘴边，喝过水后，才感觉喉咙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缓解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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