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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柳叔叔，其实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，等这次的项目稳定，我们会商量一个日子举办婚礼，到时候你们参加就行。”
我露出微笑。
“哈哈哈哈，好，好！
这是可是大事，到时候我们肯定盛装出席，我说余总，你和如烟也是差不多该好事将近了，你们再怎么说也谈了有一年了吧？”
柳山河哈哈大笑，显然心情极好。
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，山谷像被一层薄纱轻轻裹住。
昭阳站在木屋前的台阶上，手里捧着一只粗陶碗，碗底沉着几粒泡发的梅干菜，黑亮油润，散发着熟悉的咸香。
她低头看着那株心形叶的新芽，它已长到半尺高，叶片微微颤动，仿佛在回应晨风，又仿佛在倾听她的呼吸。
“你说要亲手做饭。”
她轻声说，“可我现在已经把料备好了，你倒是来啊。”
没有回应，只有风穿过忆铃草丛，发出细碎如低语的声响。
但她并不失望。
她知道，有些等待不是空等，而是让时间本身成为陪伴。
她转身进屋，灶火燃起，铁锅烧热，油星轻跳。
她按林晚的老法子，先煸姜片，再下梅干菜，炒出浓香后加水炖豆腐。
香味很快弥漫开来，缠绕在梁柱之间，像是把多年前那个冬天的记忆也一并唤醒了??那时林晚刚接手这家小餐馆，总爱在打烊后给她留一碗热腾腾的梅干菜炖豆腐，坐在吧台边看她一口一口吃完，眼里盛满笑意。
“你吃相真难看。”
林晚常说。
“那你别看。”
她嘴硬。
“不看哪行？你是我的饭搭子，不吃饱我睡不着觉。”
如今灶台依旧，人影却只剩一个。
但当她掀开锅盖时，蒸汽扑面而来，恍惚间竟看见玻璃窗上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倒影??围裙系带歪斜，头发随意挽起，手里还拿着锅铲，正探头看锅里的火候。
她怔住了，手停在半空。
那倒影没有动作，也没有声音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，像一幅被时光冲印出来的旧照片。
可就在她眨眼的瞬间，倒影忽然抬起手，在凝结水汽的玻璃上缓缓写下两个字：
**“够了。”
**
不是冷淡，不是拒绝，而是一种温柔的制止，仿佛在说：别太辛苦，我已经吃得饱了。
泪水猝不及防地涌上来。
她猛地抬手抹去眼角，再看向窗户时，倒影已然消失，只余一片朦胧水雾，和指尖残留的温热。
她坐到餐桌旁，慢慢吃完了那碗豆腐。
味道一如从前，甚至更浓些??或许是因为这一次，她是为两个人做的。
午后阳光渐暖，山谷迎来了第二批访客。
这次是三位老人，由当地志愿者引路而来。
他们步履蹒跚，却执意徒步上山，不愿乘接驳车。
其中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褪色的布包，里头装着丈夫生前最爱的烟斗；另一位老先生戴着助听器，耳朵贴着一台老旧录音机，反复播放妻子临终前哼的一段越剧；第三位则是个沉默的老人，双手粗糙如树皮，肩上背着一小袋黄土，说是从内蒙古老家带来的，“她说过，死后想闻一闻草原的味道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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