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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京城派人来过，可最终以山匪平息为由回京交差。”
“看来这也是官官相护，一州刺史借山匪之名办事，处处给山匪抹黑，却要维护山匪……不对，山匪的名声已经够黑了，他这是借山匪充业绩？假意剿匪，安静一段时间，山匪作乱再剿，他这刺史坐得真稳。”
孙九叶心下鄙夷，好歹是一州的高官，这官做的自己给自己安排业绩，表面上看剿匪又平，两年来丝毫没有倦怠，可仔细一看一事无成，天高皇帝远，也没人拆穿他把戏。
周澍站在巨石上，看着巨石下的瀑布流水，心中不由叹息，对于荆州百姓而言，谁都可以是山匪，谁都可能是山匪，这便是荆州的不幸。
头顶，一只灰鹤扑闪而过，啼叫声响彻整片山林，接着林中鸟雀声如同风铃一般此起彼伏，空灵悠远。
孙九叶驻足听着鸟鸣声，心跟着静下来，从方才的情绪中抽脱出来，仔细思索眼前事，忽然灵光一闪，对周澍说道：“眼下
是死者被杀死之后抛尸水中，死者头上的上是死后伤，以头骨断裂的程度应该是人为，所以现在是要寻找那抛尸之地，对吧？”
周澍点头，“日前下过暴雨，河水上涨，月前水势不比现在湍急，但发现尸体当日所记载正是阴雨，死者被发现时身体已经浮肿，抛去死亡时间不谈，他在水中浸泡超过半日，以河流走势和流速判断，抛尸之地定在河流上游七百丈之外。”
孙九叶回头看着那块巨石，水流湍急，河水打在巨石上啪啪作响，巨石却仍旧以其硕大身姿将河水拢在臂弯。
“七八月正值农忙，这里偏僻不会有人来，尸体顺流而下被巨石挡住，一时无人发现，等到水涨时被冲下，若是夜间抛尸，等到第二日被发现，那尸体在此处停留超过两个时辰。”
“我问过村里人，尸体被发现那日约是寅时下了场大雨，之后雨势渐小，若是戌时到亥时抛尸，寅时起雨，再到辰时尸体被发现，那抛尸之地便在前方不远。”
孙九叶点头，赞同这种说法，看着河水在巨石前回荡，孙九叶心下也如同一汪泉水反回旋，有什么东西围绕着泉眼回荡，久久不去。
心下想着，便把树枝往地上一扔，胡乱脱下鞋袜，挽起裤腿就欲下水，周澍见状将她拉住，“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孙九叶指着巨石前到位置，说道：“下水看看，万一有什么物证被拦了下来，少
卿您先等等，待卑职看看去。”
说着，将衣摆扎进腰带里，挽着衣袖便下水去，水势湍急，一脚踏进去险些没站稳，稳住身形后缓缓向巨石前的水涡移去。
看着河水在面前打转，激起的浮沫和被困在这的枯枝烂叶遮挡住水下的视线，孙九叶伸手将枯枝烂叶抹开，树叶顺着水流便消失踪影。
面前的河水清澈见底，巨石臂弯里容纳了无数山间珍宝，圆润的石头覆盖在泥沙上，还有竹笋壳被石头压在下面已经发烂，孙九叶把笋壳拿开，将面前的石头清理了一遍，一只布鞋显现出来。
“果然有东西，七寸的布鞋，可是死者的？”
周澍摇头，“死者是六寸七的脚，这鞋不是他的。”
孙九叶把鞋一扔，白高兴一场，“这都是些什么人？好好的鞋乱扔，太不节俭了，要扔别扔水里，扔路边还有人要呢。”
抬手将额上细汗擦去，只做了这些便累得喘了口粗气，看来是平日懈怠了，孙九叶靠在巨石上歇口气。
周澍说道：“若找不到便上来吧，去上游看看能否发现什么。”
孙九叶丧气地点头，眼下一点线索都没寻到，这巨石庞大的身躯竟然一点线索都拦不住，可怜自己白忙活一场。
把衣袖上的水拧干，看着水中自己这副狼狈模样，一脚踏过去，刚走出几步却发现脚下一阵刺痛，这水里莫不是还有水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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