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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初夏，学期尾巴上的校园被凤凰花烧得通红。
季执把最后一份简历扔进邮箱，像给六年青春按下发送键。
为了无缝对接心仪的公司，他搬出金融区宿舍，在学校后门的老小区租了间两居室
——步行十分钟到图书馆，二十分钟到健身房，楼梯口有监控。
他白天在图书馆改论文，夜里在出租屋做模型。
日历一格一格被荧光笔涂成警示色，只有胃还固执地提醒他——到点了，该吃饭。
于是江雾带着保温袋，像踩着钟声的小行星，准时降落在他的轨道。
季执把钥匙抛给他时，连一句“别弄乱东西”
都省了，只说：“进门记得换鞋。”
江雾笑着把钥匙套进自己的钥匙圈，和宿舍门禁卡贴在一起，像把两块拼图强行拼成一对。
季执的简历越来越厚，
江雾的食谱越来越长；
一个忙着叩响华尔街的门，
一个忙着给敲门的人续命。
某一天，江雾背着半旧的画筒，在季执的出租屋门口站得笔直，额角一层薄汗，像赶路赶来，又像故意赶时间。
"
学长，"
他声音压得低，带着点南方口音的软，"
我得跟你商量个事儿。
"
季执侧身让他进来。
屋里开着窗，风扇慢悠悠转，吹不散午后潮热。
江雾把画筒靠墙放，目光掠过茶几——那里照例摆着给他准备的冰柠檬水，杯壁凝着水珠。
他捧起来喝一口，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，才开口：
"
宿舍那边......出了点状况。
"
话说得含蓄，却接连抛出几条无可辩驳的理由：房租涨得太快，室友夜里打游戏，他赶稿需要安静，经济拮据，再找房子又要中介费、又要时间。
每一条都合情合理，每一条都留有余地，让人不便拒绝，也无需负担。
季执靠在门框，听他说完，只问一句："
打算住多久？"
江雾抬眼，笑得有些不好意思，又带着点少年人的腼腆："
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搬，不会打扰太久。
"
话到这里，季执点了点头。
他原本就喜欢安静，也习惯了自己收拾，自己生活，但江雾这些日子的"
顺便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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