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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胥走后，屋内就只剩谢述白与颜如玥两人。
这是谢述白同她表明心意后，两人第一次独处。
颜如玥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，看向程胥离开的方向，茫然若失，良久都不出声。
谢述白出声宽慰她：“不要难过。”
颜如玥扭头看向谢述白，眼底有茫然，有疑惑，还有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迷惘，不解问道：“我为什么会难过？”
颜如玥是真的不明白。
程胥和自己不算熟，往日不过是点头之交，两人唯一的关系不过是卖家与顾客。
生老病死人各有命，非亲非故的，自己最多会心疼程胥的遭遇，又怎么会感到难过？
即使她心中确实有些酸涩。
但颜如玥将内心的空缺归结于遗憾，遗憾程胥只得抱憾离开，遗憾自己能力不足没能让姐妹两团聚，遗憾那些被困女子尚未得救。
没人告诉她，遗憾本就是场结局已知的伤悲。
谢述白盯着颜如玥的侧脸，神色复杂，片刻后，轻扯唇角，露出一个浅淡笑容：“嗯。”
“你不难过就好。”
谢述白将记录失踪女子的册子打开，颜如玥被他吸引了注意。
她似是想到了什么，捏着书的一角，从后往前翻了几页，摊开，指着这页记载的女子。
“这个姑娘要注意一下。”
“她是三年前来京都的，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城北，性格孤僻，不爱同人交流，街坊只知她姓宋，都唤她宋姑娘。
她的官话说得不太流利，带着北疆口音，大家猜测她是从北疆来的。”
“她每日都要去鸡户那买上一碗新鲜鸡血，连着三天没去，包打听在与鸡户聊天时发现不对劲，特地去城北问了圈，邻里都说那几日没见着她。
包打听推算出她大概是于八日前失踪的。”
“我怀疑她与你身上的还阳返生法有关或是知道些什么内幕。”
谢述白将册子往后翻了一面，纸张的背面是一张画像，寥寥几笔，将女子的面容描绘得极其传神。
“我记得她。”
谢述白看了一眼，偏头看向颜如玥：“你没印象了？”
颜如玥如实摇了摇头。
谢述白带她回忆：“五年前，边疆小镇上，她趴在角落奄奄一息，你见大家都避着她走，于是走上去问她需要什么帮助。
她只是向你讨了杯水，你不但扶她起来给她喂水，还留了块银子给她。”
“想起来了吗。”
他这一说，颜如玥才想起这件事，惊奇道：“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。”
谢述白目光在颜如玥身上停留片刻，半开玩笑半真情实感道：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，我都记得很清楚。”
谢述白最近总是这样。
颜如玥皱了皱眉，嘴唇紧抿，声音含着怒意：“闭嘴。”
谢述白两指在嘴上一划拉，点了点头，作封口状。
颜如玥思索了番，下定决心道：“那我明日去这位宋姑娘的屋子里瞧一瞧。”
“嗯嗯嗯嗯嗯。”
谢述白哼了几声。
颜如玥皱眉：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谢述白点了点唇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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