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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。
他不知道烧了多久，只知道额头的汗滴进锅里，手掌被蒸汽烫得起泡，膝盖因久跪而麻木。
可他始终没有离开灶台一步。
直到某一刻，锅盖轻轻震动。
一声极轻的“噗”
，像是婴儿第一次吐奶。
他掀开盖子。
一锅白粥静静躺着，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，香气朴素却直击灵魂??那是**家**的味道。
不是完美的味道，却是真实的。
就在这时，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十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，穿着和他一样的围裙，脸上带着疲惫却释然的笑。
为首的女厨师走上前，伸手触碰锅沿：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林远舟哽咽，“我来晚了。”
“不晚。”
她摇头，“我们一直在等一个愿意承认自己做错的人。
不是神，不是救世主，就是一个……普通厨师。”
他们一一走进来，围着灶台坐下。
林远舟盛出十一碗粥，轻轻放在桌上。
最后一碗，他推到自己面前。
“这顿饭，”
他说，“敬所有没能好好吃完的那一餐。”
十道光影同时拿起勺子，动作整齐得如同排练过千百遍。
他们吃得很慢，很认真，仿佛这是宇宙间最后一顿饭。
吃到一半时，最年轻的那位厨师忽然笑了：“咦？今天的粥……好像有点甜？”
其他人愣了一下，也纷纷点头。
“是啊……以前都是苦的。”
“是不是……有人原谅我们了？”
光影开始变得透明，像晨雾遇到阳光。
林远舟抬头，看见守灶树第十脉在遥远的天际轻轻摇曳，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契约。
他知道，他们终于可以安息了。
而他自己，却不能停下。
因为就在这一刻，饭盒内侧的字迹再次浮现：
>**“当你替他人尝完苦，是否还能为自己煮一口甜？”
**
他怔住。
随即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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