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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……第八味不属于个体，而属于集体。”
小满点点头：“味童们最近总在夜里围坐一圈，不吃不喝，只是呼吸同步。
他们说，他们在‘听味道’。
昨天凌晨，他们集体睁眼，说了一句一样的话：‘那个人快醒了。
’”
空气仿佛沉了一瞬。
林远舟转身走进厨房，打开铁皮饭盒。
这一次，内壁不再是空荡荡的冷金属，而是覆上了一层极薄的霜晶，形状竟如一张人脸轮廓，嘴唇微张，似在低语。
他伸手触碰，霜立刻融化，化作一滴水珠滑落，在桌面上洇开成一个字：
**饿**
“准备新灶。”
他低声说，“不用七口锅了，要八口。”
众人皆惊。
“八口？可我们连第八味是什么都不知道！”
阿澈皱眉，“没有对应的脉络，没有食材指引，甚至连基本的能量共振都没法模拟！”
“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。”
林远舟取出那口老铸铁锅，轻轻放在新搭的灶台上，“人类最初学会烹饪，不是靠数据，是靠饿出来的直觉。
第八味，不在树里，不在数据库里，而在‘等饭吃’的那一刻心里。”
他开始揉面，动作缓慢而坚定。
面粉飞扬，落在小芽伸出的小手上。
她没动，任由白粉覆盖掌心，然后轻轻合拢，像捧住了一团云。
第一口灶燃起，是熟悉的米香。
第二口锅炖萝卜，辣意升腾。
第三煎蛋，第四豆腐汤，第五红烧肉，第六酸菜坛开盖，第七葱油拌面??陈砚再次执勺，这次他闭着眼，嘴里喃喃的是父亲临终前没能送出的道歉。
而第八口灶，始终未点火。
林远舟站在它面前，手中只有一只粗瓷碗，一碗清水，一撮盐。
“第八味，叫‘盼’。”
他说，“不是吃到嘴里的滋味，是等饭时的焦灼，是闻到香味却不能动筷的忍耐，是明知可能没得吃，却还是坐在桌边不肯走的执着。
它是所有味道的前提，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种。”
他将盐倒入清水中，轻轻搅动。
“这不是汤，这是‘还没做好’的象征。
是母亲还在厨房忙碌时，孩子趴在门框上看的那眼；是战地士兵缩在掩体里，幻想明天会有热食的那种信念；是宇宙尽头某个流浪文明，在飞船熄火前最后一句通讯：‘要是能再吃一口家里的饭就好了。
’”
说着，他把碗放在第八口灶上，盖上锅盖。
奇迹发生了。
锅底无火自燃，一圈幽蓝色的光缓缓升起，不炽热，不刺目，却让所有人鼻尖发酸，眼眶发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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