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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些诗借题发挥,咏怀抒愤。
吾乡近代诗人于天墀,出于对横行乡里,鱼肉人民的高悚式的恶棍的痛恨,乘着酒兴,写下了一首《捕蟹》七绝:“爬沙响处费工程,隔岸遥闻下簖声。
毕竟世间无辣手,江湖多少尚横行。”
人们从不同角度咏蟹寄怀,见仁见智,独具只眼。
但是,“口之于味,有同嗜焉”
。
对于蟹味的鲜美,古往今来,认识却是一致的。
在现代国内外市场上,河蟹与海参、鲍鱼平起平坐,被誉为“水产三珍”
。
其实,早在一千年前,人们就很抬高它的位置。
东晋时期的毕茂世,经常左手持螯,右手把酒,说是“真堪乐此一生”
。
后世还有个叫冯梦桢的,敬事紫柏大师,潜心奉佛。
一天,两人同赴筵席。
冯因贪食蟹鲜,痛遭师尊的棒喝,但终竟不改其馋。
据他在日记中记载:“午后复病,盖疟也。
不知而啖鱼蟹,益为病魔之助矣。”
即此,亦足证蟹味之鲜美。
大诗人李白是很喜欢吃蟹的。
他写过“蟹螯即金液,糟丘是蓬莱,且须饮美酒,乘月醉高台”
的诗句。
在曹雪芹笔下,连那个温文尔雅的苏州姑娘林黛玉,也还啧啧称赞“螯封嫩玉双双满,壳凸红脂块块香”
哩!
不过,就我体察,蟹味美则美矣,但随着情况的不同,人们的感觉也时有差异——
半个多世纪以来,我曾实践过多种多样的捕蟹办法:比较轻巧,并且凭借某种智力支持,或者带有一点诗性特征的,是编插苇帘,设“迷魂阵”
,诱蟹就范;拦河挂索,迫蟹上岸;在秋粮黄熟的田埂,提灯照捕;驾一叶扁舟,设饵垂钓。
而方式比较原始,操作起来却需冒一点风险的,是在临河大堤边上掏洞捉蟹。
原以为洞中捉蟹,手到擒来,谁知这绝非易事。
我刚把手探进去,就被双钳夹住,越躁动夹得越紧,疼得我叫了起来。
父亲告诫我:悄悄地挺着,别动。
果然,慢慢地蟹钳松开了,但食指已被夹破。
父亲过来从洞中把螃蟹捉出,并做了示范:用拇指和中指紧紧掐住蟹壳后部,这样,双螯就无所施其伎了。
吃法也有些特殊,父亲把捉来的大蟹一个个用黄泥糊住,架在干柴枝上猛烧,然后,摔掉泥壳,就露出一只只青里透红的肥蟹。
吃起来鲜美极了。
我想,未必河堤边的螃蟹就风味独佳,恐怕还是主观上的感觉在起作用:得之易者其味淡,得之难者其味鲜。
王安石说过:“世之奇伟、瑰怪,非常之观,常在于险远。”
把这番道理推演一下,是不是也可以说:甘食美味,往往出现在艰辛劳动之后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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