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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真正的危机，从来不是统一思想，
>而是让多样性也成为必须遵守的规则。
>??来自‘第一原点’残余意识的最后预警。”
空气骤然凝滞。
良久，陈砚才开口：“他们怕我们也变成神。”
“可我们从没想当神。”
林仙声音发紧，“我们只想让人重新学会问问题！”
“可现在，‘提问’本身成了义务。”
少女低声说，“昨天有个孩子哭着来找我，说他一整天都没想到值得问的事，觉得自己‘不合格’。”
陈砚闭上眼，又睁开。
“所以啊……火种烧得太旺，也会烫伤伸手的人。”
那天夜里，他独自走到广场中央，躺在雕像旁边，仰望星空。
小镇安静得能听见泥土生长的声音。
他知道，这世上已有无数人因他而敢沉默、因他而敢疑问，但也正有人因不敢沉默、不敢不问，而陷入新的焦虑。
自由一旦被规定，就成了牢笼。
他想起三年前M留下的信，想起母亲剥豆子的手，想起云会不会累、雨是不是眼泪、猫是否觉得月亮是奶酪……这些话之所以动人，并非因为深刻，而是因为它们毫无目的，纯粹出于一颗愿意胡思乱想的心。
而现在，连“胡思乱想”
都被赋予了意义。
他坐起身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，是今天早上一个小孩塞给他的：
>“我今天一句话都没说，但我看见风穿过树叶的样子，像在写一首永远写不完的诗。”
他在背面写下一行字：
>“你说得对。
而且它还不急着结尾。”
然后折成纸飞机，用力掷向夜空。
纸飞机飞得很低，撞上问题树的枝干，打着旋儿落下，正好掉进八音盒敞开的盒盖里。
刹那间，银雾重新升腾，八音盒自行漂浮起来，悬停在半空。
一道光束自盒心射出，直指宇宙深处。
这不是信号增幅，也不是能量投送，而是一种“退场仪式”
??它正在主动切断与所有问题森林的连接。
林仙冲出来时，只见整棵树剧烈震颤，叶片上的微唇齐齐闭合，像是集体按下静音键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她喊。
“收网。”
陈砚平静地说，“该让它们自己长了。”
“可如果失控呢？如果新的压迫借‘自由’之名卷土重来？”
“那就再有人站出来，说一句‘我觉得不对劲’。”
他笑了笑，“就像当年那个问我‘凭什么让大家相信你’的孩子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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