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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呀，很怪吧？”
他也喝自己的味增汤，耳廓微微红。
“是呀。”
芥川纮笑出声。
有一些瞬间，芥川纮也认为自己很拧巴，亦或者，这属于他谋划的一部分，他被中国文化浸染，也学习过本土的物哀美学。
倘若在程放的相片里过早露面，那么属于他的那部分“绽放”
，就会在平面完成，而在简雪临心间，就极有可能被钉死在某一身份。
如此，“芥川纮”
这个人会走向扁平与凋零，等同于扼杀了与她的更多可能。
中国是个注重礼义廉耻的国家。
日本就更极端。
只是，在义理与人情间，他义无反顾地迈向后一条路，如《窄门》里所写，“正由于我抱着与你相见的希望，我才永远认为最崎岖的路是最好的路。”
两人没有坐巴士，沿着山道上行，函馆山不高，拥有冰爪的雪临公主如开挂般上行，途中不断关心男友：
“你应该买两双冰爪的。”
芥川纮不碍事地摇头：“我不是第一次徒步。”
简雪临微微喘气，回想昨夜的手感：“你是不是经常锻炼？”
对啊，芥川纮在心底答，除了自幼养成的习惯，就是——“因为活着就有见到你的可能，我不想被你看到不够好的一面。”
简雪临在雪里停步，瞪住他，勾勾手：“靠过来。”
男生听话地倾身。
她亲一下他脸颊，几乎是迎面撞上去的，头顶枝桠的乌鸦振翅飞去，林间是如此安谧，她说：“我不准你说自己不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
他睫毛翕动。
简雪临重新扣住他的手，往前走：“你说你喜欢了我很久，如果程放没有感冒，你要怎么认识我？你也从来没加过我社媒好友。”
“我想去上海。”
简雪临诧然转眼。
“然后呢。”
因为这句话，她开始设想他们相遇的另一本故事。
芥川露出很单纯的，畅想的神情：“我要在你身边，开一家宠物医院，去你常去的咖啡馆，去你常吃的餐厅，搭乘你每天的地铁，在假装偶遇你的时候，跟你要微信。”
“你写小说呢。”
原来她谈了个画饼天王。
“我不会在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日本人。”
他袒白卑劣且自私的一面：“你会看出来吗？”
简雪临笑着思考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日本人又不是什么遗传病，”
她忽然顿悟，惊出大眼睛看他：“你不会真想去上海定居吧？”
“我的样子像在作假吗？”
“我没谈过恋爱，”
可她知道被爱是什么样子了，那就是合不拢嘴：“我不知道男人怎么发誓才真心。”
树林间的风吹起一丛雪雾，也拭掉简雪临眼角的湿漉，“而且我上海的工作都丢了，还不知道今后会不会留在那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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